“戚无，跪下。”
客厅的气氛异常冷凝，主位上的中年男人轻阖茶杯，语气轻飘飘的，并没有多看这个儿子一眼。
“戚叔叔……”许知正要惯性求情，戚盛视线朝他这边移了一点，许知就立马住了嘴。
他悄悄对戚无使了个眼色，默默低头走到闻渡斐那边。
戚叔叔脾气阴晴不定，小无就成了他的发泄口。经常几个月不出现，一出现准没好脸，最近虽然因为闻叔叔住在家里，他回来的次数多了，但脾气只对特定的人稳定。
据他观察，闻叔叔所在的地方是这个家里最安全的，因为戚叔叔从没对闻叔叔发过脾气，或者说任何戾气一到闻叔叔那里就收敛了。
此刻闻渡斐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靠窗的地方，披着一件松垮的细绒毯，事不关己地倚着落地灯，认真翻阅着一本外文原着。
和另一边紧张的氛围相比，他这边岁月静好，两个极端。
“我可以搬出去。”戚无声音平静冷淡，并没有被戚盛的威压唬到。
“搬出去？混账东西！我看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一根拐杖猛地砸到他肩上，扶手上的龙头装饰刮破他脸颊和脖颈的皮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知吓得小声惊呼一声，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受惊地抓住闻渡斐的衣角。
闻渡斐朝事发地看了眼，本来神情淡漠，看见戚无脸上的血痕时，眉头微不可查蹙了蹙。
他拍了拍许知脑袋，安抚：“和你没关系。”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虽然声音不大，但屋里的人都能听见。
于是戚盛也转过头，先是对闻渡斐笑了下，又对许知点了点头，说：“错不在你，你不用害怕。”
戚无沉默地看着滚落到脚尖的拐杖，再抬眼时眼神已经完全失去机质。
这次事件的起因是半个月前他厌烦看见许知跟闻渡斐亲近，想带着许知一起搬到学校住。
当时他就被戚盛狠狠惩罚了一通，这回不过是借旧事泄愤。
戚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他长得比戚盛高了，此刻站着看向戚盛，端坐主位的戚盛竟莫名有了被俯视的不适感，尤其是那双淬冰的眼睛……太像他母亲了。
戚盛让这样的视线盯着，像被踩了尾巴，火焰猛地膨开，他站起身，声音带上两分不以为意的嘲讽：“翅膀硬了，是要反天了。”
一家之主的地位给了他绝对的权柄和自信，他恢复了不紧不慢的姿态，拨了个电话，然后漫不经心对戚无道：“滚去禁闭室，反省清楚了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三个字，戚无面色微变。
许知一听脸色也变了。
“戚叔叔您别生气，小无心底其实知道错了。闻叔叔，求求您你帮小无说说话吧。小无你快跟戚叔叔道歉啊……”
他转头去扯戚无的衣服，这才发现后者看他的眼神出奇地冷漠，不知是不是他哭花了眼，他似乎还看见了几分厌恶……
“小无……”许知怔然，连哭泣都止住，擦干眼泪想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同时，别墅大门打开，进来两个身形起码一米九的壮硕保镖，直接带走了戚无，紧接着就进来了两个打扫卫生的，喷空气清新剂的，工具人似的默默工作……不出一分钟，一切恢复原貌，好像戚无从没出现过。
平时别墅根本没有这些阵仗，都是跟着戚盛走的。
啪——
声音不大，但因为声音传出的方位，这道声音瞬间吸引了整个房间人的注意。
闻渡斐合拢书页，语气平和：“你们家一直是这个氛围吗？”
许知脸色苍白，他此刻心乱如麻，根本无法思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盛听见他说话，心情明媚许多，道：“做这些就是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氛围，你也能待得舒心些。”
“他是你儿子？”
戚盛：“没教好，不懂事了些。”
闻渡斐似笑非笑，“我记得你是想让我跟你儿子好好相处才让我住进来的。”
戚盛笑了声，“本来是想让他跟你好好相处，没想到太不争气，倒净惹你不高兴。”
“看来我比你儿子重要。”闻渡斐挂着微笑，语调慢悠悠的，起身把书放回书架。
“渡斐……”他语调柔化。
许知如坐针毡。
好在戚盛是要脸的，没在小辈还在场的时候就开始腻歪。他朝许知道：“许知，你先回房间吧。”
许知走后，戚盛走到闻渡斐身边，神情彻底温和下来：“我的心思你明白的。渡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等我们领了证，戚无以后也是你的儿子，他不听话你尽情管教，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在戚盛靠在他胸口的前一刻，闻渡斐掐住他的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盛也不恼，他是看上了这个人，越烈他越喜欢，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跟他周旋，降服一匹烈马可比养一只猫有趣。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渡斐啊，”戚盛不紧不慢地，一字一句却不容置疑：“先歇了这份心思吧，公司不缺人，我也不会让你出去，你实在想施展抱负，就在家好好教导我们的儿子，他差不多也到了年龄，”戚盛笑眯眯的，温柔道：“我们的儿子会带着你的意愿实现你的抱负。”
他重音强调“我们的儿子”，实在是把闻渡斐恶心了一把。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他不知道戚盛怎么做到的，但如今的局面就是他在住院期间跟戚盛的公司签完了三年卖身合约。
合同期间，除非一方丧失履约能力，否则无法终止。也就是说，除非其中一个人死了。
可戚盛有点手段，合约年限稍微再长一点，以闻渡斐的心性，他真不保证自己不会出手。
戚盛只笑，手指暧昧地摩挲起闻渡斐的手臂，“我不强迫你喜欢，你只需要接受。”
此话一出，闻渡斐瞬间冷下脸。
戚盛露出成竹在胸的笑，“我工作忙，对孩子疏于管教，以后家里的琐事还要多劳烦你操心。”
书房里，闻渡斐看着自己崭新的身份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履历里他是个孤儿，从小受戚盛资助，在闻渡斐资助的学校，像每一个普通孩子那样拿到了本科毕业证书。
可他……
闻渡斐看着自己的手上的一个弹孔疤痕……并不是一直处于和平环境。
征伐，报复……戚盛究竟想干什么？
咚咚——
闻渡斐转头，就见许知红着脸站在门口，“叔叔，今天还能听你讲课吗？”
他端抱着一本《经济学》，怯生生的，像只未经风霜的受惊宠物。
戚盛今晚飞B国，人走了，戚无也不在，他才敢这么大胆地敲响闻渡斐的门。
闻渡斐瞬间敛去眼底厉色，挂上浅笑：“进来。”
许知扑上去给了闻渡斐一个扎实的拥抱。
闻渡斐接住他微微发颤的身体，看来小东西今天被吓得不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的老地方是天台的玻璃花房，里面植被茂盛，一花一草都是园艺师精心把控的。
今夜风大，玻璃花房外是狂风骤雨，里面却灯暖花香。
两人并排而坐，一个在认真教，另一个学着学着却开始打瞌睡，额头在闻渡斐肩膀上一点一点地，倒有些可爱。
闻渡斐放下笔，偏头看着许知，若是有微表情分析师，便能看出那眼神跟路人看一只可爱的仓鼠、雀儿没多大区别。
虽然喜爱，却天然带着上位者的矜贵，那是骨子里的东西，连他本人都没察觉。
“小知？”
“闻叔叔……”许知瞌睡兮兮，本来只是抱着闻渡斐的胳膊，慢慢地就乖巧地靠上了闻渡斐胸口，仿如无心呓语：“你真的要和戚叔叔在一起了吗？”
闻渡斐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为什么？”他竟带上微弱的哭腔，小声埋怨：“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
许知像有万千愁绪，最后只说：“你不是我闻叔叔就好了……你比我最好的朋友还好，比我最好的亲人还亲，可你为什么是我闻叔叔，世界上为什么有你这么好的人……如果……如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渡斐唇角轻轻勾起，那抹戾气也渐渐消了。
“小黏人怪。”
“闻叔叔……”许知受委屈似的，眨眼间眼睛里竟然已经覆上一层薄泪，欲语还羞地看着闻渡斐，“你以后跟戚叔叔在一起了，还会这么疼我吗？”
那双柔若无骨的手不知不觉撑在他胸膛，昂着脖子像一只求主人抚摸的小狗，仿佛交付了所有的信任，不管眼前人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闻渡斐并没有回答，抚上许知的脖子，暖声道：“乖孩子。”
许知看着闻渡斐，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闻叔叔……”他脸颊绯红，却目露悲伤，“为什么我要以这种方式遇见你？”他扎进闻渡斐怀里紧紧抱住他。
这句话他曾经以不同的方式说过不止一遍。
“小知，逾越了。”闻渡斐掰起他的脸，嘴上说着逾越，动作却很轻柔。
许知红唇微张，双眼有些微失焦，舔了舔唇，脸颊已经绯红一片。
“闻叔叔，我知道你在戚叔叔那里不好过……我总是很心疼你，虽然我知道我没资格，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好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握住闻渡斐的手掌，从后衣尾放进去，贴住自己肌肤。
闻渡斐还没有多的动作，他就轻喘了声，脸上红潮更甚，仿佛被摸一下就软了腰，顺势倒在闻渡斐怀里。
然后，他说了句：“你多看我一眼好吗？戚叔叔不能满足你的，我想弥补给你。闻叔叔，你那么好，我不想看见你不开心，如果能让你快乐一点，我做什么都愿意。”
一番话下来，闻渡斐看许知的眼里头一回有了一丝波澜。
见闻渡斐一直没表现出抗拒，许知攀上他的肩膀，试图贴近他的唇。
闻渡斐皱起眉，他不喜欢跟人亲吻。
恰此时，天际白光划过，阴云叠叠，闷雷骤响。
天地被照亮的瞬间，闻渡斐赫然看见正前方五米开外的玻璃花房外面靠着一个人，孤零零的背后是无穷无尽的云层风暴，他木人似的静静靠在玻璃上，无喜无悲地看着他们。
闻渡斐眼睛一眯，“嗯？”
许知动作顿住，“闻叔叔？”
闻渡斐眼睛依旧看着那个方向，嘴上道：“不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知咬唇，蹲下身，下巴靠在闻渡斐膝盖上，委屈：“小知哪里不乖？小知就像叔叔关心着小知那样关心着叔叔。”
他说着，竟探进闻渡斐裆部，伸出舌头舔了舔。
“或许我爱叔叔比叔叔爱我的多。”他委屈说着。
闻渡斐拧眉，大掌抵住许知的头顶不让他继续，“戚盛走了，戚无还在，你不怕你弟弟看见？”
许知表情变了一瞬，但很快恢复。
他撒娇：“不能让他看见。他会生气，告诉戚叔叔……闻叔叔，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们不要让他知道好不好？”
闻渡斐俯身捏住许知的下巴，问：“他那么坏，你为什么还帮他求情？”
“可我毕竟是他哥哥，我管不了别人，只求对得起自己的心……”
闻渡斐：“他怎么舍得欺负你的。”
许知什么也没说，只褪下衣服露出半个肩膀，上面赫然是青紫的掐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前一直温温和和的闻渡斐看见这些痕迹，眼神明显有了一丝变化。
他指尖划过许知的肩膀，顷刻间嗓音已经哑了几分：“这些都是戚无弄的？”
许知抿唇不说话。
“把衣服解开。”
许知羞赧：“闻叔叔……”
“听话。”
等许知把衣服褪下，闻渡斐看见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
闻渡斐手指几不可查地蜷了蜷，想起那个清隽冷漠的年轻人，缓缓地，他眼中浮现出些许诡谲的光彩。
“这样啊。”他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