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醒了!爸你终于醒来了!!”
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的江诺诺在他睁眼的瞬间喜极而泣。
她一边哭一边去叫医护人员,江父则眼神混沌地盯着天花板一处,看起来还没有完全地恢复理智。
这几天他昏昏睡睡的,倒也能听到点外面的声儿,就是做不出什么回应。
很快,江诺诺领着主治医师过来。
“女儿们先请回避一下吧。”
江黎声和江诺诺知道医生准备检查他的伤势,都避开到帘子后面。
等护士拉开被褥,冰冷的检查器械触到身体某处时,疼痛也紧跟起来。
江父疼出一脑门子冷汗,他梗着脖子,身下所看到的景象险些让他把眼珠子掉出来。
光秃秃一根杆儿,什么也不剩了。
江父眼底充血,支棱起脖子想说些什么,可留在身上的殴打伤限制了他的行为更限制了他的言语。
医生看出他情绪激动,急忙安抚:“患者不要激动,你当时受伤严重,若不摘除坏死处,会危及你自身性命的。”
护士重新给他上药,盖好被子,拉开帘子:“好了,家属可以过来了。”
“伤口愈合得很好,患者要有什么不舒服的,请及时联系我们。”
医生耐心叮嘱一番注意事项后,去了下一家病房。
待医护人员离开,江父彻底瘫软在病床上,他就像是一条搁浅在沙滩上快要晒死的鱼,眼神枯槁,整个人都瘦弱和沧桑了一圈。
如今病房里只有江诺诺和江黎声。
面对这种事,江诺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光是坐在一边哭。
江黎声则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面露悲恸:“爸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要振作。”
留得青山在……
好一个留得青山在。
留一个不长树的青山有用吗!!
她的声音一下子让江父回想在当晚发生的事情。
不对。
不对劲。
江父给江黎声下的那个药是特意找人从国外那边买来的,他是亲眼看着江黎声喝下去的,那为什么……江黎声没有事?
反倒是他,自从吃了那碗粥,就浑身火烧火燎的,后面发生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了。
江父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股恶气直冲天灵盖。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江黎声,发现少女居的视线居高临下,笑着,近乎是恶劣。
是她!!!
是她!!!
她知道了,所以才……故意害他!!!!
“混、混账……!”
江父怒意滔天,翻身下来想要打她。
江黎声不急不忙地后退一步,看着江父挣开插在身上的医疗管,手背上的滞留针也因此扯断,呼呼往外冒着血。
一旁的江诺诺吓呆了,没等靠近就被江父愤怒地踹开。
因为伤处敏感,所以他下面没有穿衣服,此时光着下半身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上衣倒是遮蔽了一部分,但还是辣眼
睛()?(),
同时也显得他十分狼狈。
“愣着干嘛()?(),
叫医生过来啊。”
“哦……哦!”
江诺诺着急忙慌按了响铃?()?[(.)]??%?%??()?(),
混乱当中()?(),
连轴转了几天的江岸声也终于出现在医院。
他示意江黎声出去。
两人到楼梯间交谈,几日下来,江岸声忙得消瘦不少,眉眼间是浓郁的倦色。
“公司那边还好?”
“董事会的意思是,等父亲康复些,让他主动请辞,还能给他保留一些颜面。”江善家具虽然是江父一手打下来的,但是发展到如今地步,已经不是凭他一人就能控制了。
江岸声作为江父的长子,董事会倒也愿意给他几分面子。
可他高中还没有毕业,说来说去也都是推脱之言,要是江岸声现在真的信了他们,估计等年一过,公司彻底没有他们的落脚地了。
“我准备今年参加高考。”其实以江岸声的聪慧,高一时就能直接参加夏令营的大学考试,但因私心,有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他目光坚定:“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现在的问题是……”江岸声压低声音,“警方正在调查这个案件,霍砚听说这件事,晚上就会回来,你得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统一好口径……”
江岸声像是担心她,又好像忐忑她的不信任,一时间情绪复杂。
她双手环胸靠墙站着,眼神平静,又像是带着某种打量。
“我一直想问,你开始对我没个好脸色,现在莫名其妙帮我,不像是你风格。”
江岸声怔了下,挪开视线:“那是我装。”
“哦~~”江黎声拉长语调,满不在意,“我手机发给你。”
以她的警惕心,不难保证墙后有人。
江岸声嗯了一声,拿出手机等江黎声的消息。
江黎声只发了几个字:[你爸给我下药。]
发送,撤回。
重新把手机揣兜,一脸淡定。
江岸声却没有这般冷静了,向来冷清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惊诧和浓浓的破防。
是破防。
他向来知道商人重利,知道父亲自私薄情,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变态冷血到对自己的亲女儿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