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信芳囫囵着将包裹里的银子全都给了山匪。
“可否将那大树移开”叶信芳问道。
为首山匪眼珠子转了转,刚想应答, 他(身shēn)边一个提着短刀的小个子凑了过来, 低声说道“大哥, 这小子手面大方,(身shēn)上肯定有更多的钱,咱们可不能轻易的放了他”
为首的山匪,觉得自家小弟说得甚是在理, 立马两眼一瞪,牛气哄哄的说道“你小子不实诚,给少了”
叶信芳就不明白了, 自己已经拿了一百两出来, 怎么还嫌少, 他急着去京城,急忙问道“你到底要多少这位好汉, 我们赶时间, 劳驾说个实数”
那暗卫心中叫苦,这叶信芳一(身shēn)书生意气,显然没有经过此事,原本他们这辆马车就形容朴素,他若是哭哭穷, 这些山匪也要不了太多, 如今叶信芳一下子给了一百两,不是太少了,而是太多了, 一下子就养大了这些人的胃口。
“二哥,这是头肥羊,可不能放跑了”果然,那小弟这般建议道。
那山匪头子摸了摸下巴,一挥手,喊道“把这些人带走”
宋修之面色大变,直接躲到叶信芳(身shēn)后,小声问道“我们会不会死”
叶信芳听了这话,也害怕起来,这才想起自己面对的不是收费的,而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匪徒,叶信芳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那个暗卫。
那个暗卫直接拔刀上前,高声说道“鼠辈,休要猖狂“
一番你来我往的缠斗,那暗卫自知不是敌手,便高喊了一句“风紧扯呼”
说完,就溜了。
叶信芳和宋修之见此(情qíng)景,顿时面面相觑。
二人都以为这暗卫会血战到底,没想到对方见不是敌手之后,便灵活如猫一般的溜了
叶信芳没想到这暗卫如此不靠谱。
“带走”山匪头子喊道。
一个山匪立马爬上马车,直接拆了马车,牵走马匹,还有山匪将他们的行礼提了起来。
而宋修之和叶信芳,作为俘虏,早有山匪上前将二人捆了起来。
“今天抓了肥羊,就这么收工吧”山匪头子说道。
立马有山匪上前,将那横倒的大树移开。
叶信芳没想到这些人做事这么讲究,不打劫的时候还将树移开,叶信芳暗道自己运道不好,没有赶上他们不做生意的时候。
“叶哥,怎么办”宋修之问道。
叶信芳心中有些后悔,暗道莫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了几步,山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一拍脑门,找了两块黑布,将二人的眼睛蒙了起来。
叶信芳
这山匪为何这么不专业,叶信芳心中吐槽道。
就这么被人粗暴的赶着,如同赶羊一般,二人走了约莫两个多时辰,这其中的路程大多是山路,蒙着眼睛由人牵引着绳子往山上怕。
“二当家回来咯”
二人听见耳边传来欢呼声,这声音似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全都带着喜悦。
叶信芳二人被人推搡着往前走,还差点被门槛绊倒了。
“说说,你们是啥人”
叶信芳头上的黑布被人揭开,入眼就是那山匪头子站在左边,而他(身shēn)后主位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满脸都是胡须。
叶信芳想到听到那句“二当家”,便猜测这坐在主位上的应该就是山寨里的大当家了。
那疑似大当家的人物右边,还坐着一个人,那人看着不过二三十岁,一(身shēn)长衫,手中拿着一把羽毛扇子,好似文人打扮。
叶信芳有些奇怪,暗道这难道是在s诸葛亮
他突然又发现了有些不对劲,此时整个大厅里,除了那个s诸葛亮和疑似大当家坐着,所有人都是站着的。
“我们大当家问你话呢,哑巴了”见叶信芳长久不答,旁边一个脾气火爆的小弟直接一脚踹在叶信芳的腿上。
叶信芳只觉得小腿生疼,往前踉跄了两步,但勉强稳住了(身shēn)形。
“我们是读书人”说话的事宋修之,小少年虽然腿都在发抖,但脸上还是带着倔强。
“哟,读书人呢”一个山匪说道,目光转向那个坐着的年轻文士,调笑着问道“贾先生,这两个都是读书人,跟你怕是有的聊。”
那贾先生听他这般说话,脸上却不带丝毫愠色,而是温声说道“大当家,寨子里正好缺了教书先生,让这两个人留下吧。”
大当家的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原本懒散的坐着,此时也站直了(身shēn)子,看着叶信芳和宋修之问道“你们两个,真的识字吗”
宋修之想也不想的就答道“识字算什么,我可是中了”
他还没说完中举,就被叶信芳打断了,只听他叶哥说道“识字,识字的,大当家,我们两个都读了几年书,奈何一直考不出功名,这才想着进京城谋个营生。”
宋修之看向叶信芳,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但还是识趣的闭嘴。
“哦,那上面经你们会背会写吗”大当家问道。
“什么经”叶信芳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是三个字的呀。”大当家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一旁坐着的文士听了这话,叹了口气,伸手扶额。
叶信芳秒懂,道“三字经,我会背的,人之初,(性xìng)本善”
大当家听他这么背着,点了点头,道“像是那么回事,你倒有点读书人的模样,几年前也抓了一个读书人,连三字经都教不好,还有脸说自己是举人老爷,看着他烦,我就一刀咔嚓了他。”
叶信芳听了,心下大振,赶忙保证道“大当家,您放心,我们教得好,教得好,一定用心教。”
大当家的点了点头。
叶信芳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忽然有个山匪拿了个东西过来,递给大当家的。
叶信芳一见那东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那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官印。
“印章,怎么了”大当家拿着那个白玉打造的官印,不解的问道。
“能用得起印章的,可都不是穷人。”那山匪说道。
大当家的点了点头,暗自盘算着能不能再在二人(身shēn)上榨出一些汁水来,他将印章递给了那个文士,说道“贾先生看看这枚印章,可有什么说头”
贾先生结果印章,本是随意的一眼,但看了之后,顿时神色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叶信芳。
“贾先生,可看出什么来了”大当家的见他许久未语,便开口问道。
叶信芳这次出行,依旧是挂着微服暗访的名头,故而(身shēn)上带着监察御史的官印,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作乱,好直接拿了印信缉人,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落到山匪手中,他想到若是他们知道他是朝廷官员,恐怕是无法活着走出寨子了。
“这个印章”贾先生皱着眉,开口说道,似乎有些犹豫的模样。
叶信芳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怎么了”大当家的问道,
贾先生直直的盯着叶信芳的表(情qíng),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有一处雕刻得不太好。”
“哈哈。”大当家爽朗的笑了起来,说道“贾先生是刻章高手,自然看别人刻的都有问题”
叶信芳虽然不明白为何贾先生要替他圆谎,但顿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贾先生听大当家这般调侃他,也不生气,而是笑呵呵的说道“看着良才美质,就这么落入庸人之手,雕出这般不尽如人意的作品,心中难免有些惋惜。”
叶信芳原本紧绷着的(身shēn)体,顿时放松了下来,却不想又是一声惊雷。
“不对,这人不是普通行商。”那二当家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一般。
叶信芳惊恐的看着二当家,在他的视线中,这个人高马大的山匪,此时脸上似乎泛着福尔摩斯的光芒。
“他们(身shēn)边还跟着一个赶车的,那人武功高强”二当家说道。
大当家皱眉,忙问道“此事当真”
二当家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那个护卫一看不能力敌,立马就跑了”
大当家的顿时脸色严肃起来,道“你们为何要放跑他”
“他跑的实在太快,捉不住。”二当家解释道。
大当家没有再追究他,而是看着叶信芳二人,高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大当家的,我们就是普通的行商,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做生意,总得雇个人护一下,二当家也看到了,这护卫就是临时雇的人,这个贼小子一看自己打不过寨子里的诸位好汉,立马就溜了呀您说说,这般不讲江湖道义的护卫,真是白瞎了我给了他那么多钱”
叶信芳就差哭出来了,本以为山匪都是不动脑子的,没想到这些山匪竟会这么难缠。
“你给了他多少钱”二当家的关注点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叶信芳眼珠子一转,随口就说道“五十两”
“太过分了,我从前都只收三十两”二当家义愤填膺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山匪线填一下前面的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