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之下?，那段金属管连接的手臂如同橡皮泥一样，骤然拉长?了，管道却还牢牢地?连在上?面，竟然没有夺下?来。</p>
而且胳膊灵活得不像人类，用匪夷所思的角度，挣开?了裴染的掌握，金属管直怼裴染的脑袋。</p>
裴染也改了主意，躲开?他的攻击，又一把攥住他的金属管，这次没有往外夺，而是顺势往旁边一送。</p>
旁边就是络腮胡的脑袋。</p>
胖子动?作的惯性加裴染机械手的力?气，非同小可，冒着绿光的金属管噗地?一下?，捅进?络腮胡的太阳穴里。</p>
金属管插入的瞬间，络腮胡的面孔迅速扭曲，脸部的血肉向?着太阳穴的方向?疯狂地?攀爬滋长?，和那截金属管融为一体，把五官都带得歪歪斜斜。</p>
裴染趁着混乱，赶紧退后。</p>
现在第三个管道工成?功地?和第一个管道工连在一起?了。</p>
三个管道工组成?了一个内部的小循环。</p>
这个古怪的小圈滴溜溜地?转着，像是对现在的状况有点摸不着头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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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p>
这个自产自销的圈,像是重新适应了一会儿新结构，原地转了几圈，总算把六条腿跑协调了。</p>
他们回过神，找到裴染所在的方向,像只陀螺一样飞快地旋转着,继续朝她冲过来?。</p>
W问：“我打他们眼睛？”</p>
他也发?现?了,管道工小分队虽然在转圈，但是其中每个人的眼珠都叽里咕噜地乱动,始终尽量朝向裴染的方向——他们还?是在依靠眼睛判定方向。</p>
裴染很同意?：“你试试。”</p>
W开枪了，络腮胡脸上鲜血长流,眼窝变成两个深洞。</p>
这两枪没能撂倒他，却让他慌了,一颗脑袋四处乱扭,脖子忽然橡皮泥似的,猛地掉转一百八十度,动作骇人。</p>
W如法炮制,继续开枪,处理掉另外两个管道工的眼睛。</p>
眼睛没了，他们三个动作统一，旋转时尽可能保持着头的方向不变，朝裴染这边侧过耳朵。</p>
W问：“还?要再处理掉耳朵么？”</p>
这样不是办法,裴染答：“让我试试别的。”</p>
她尽可能放轻脚步,挪到地上落叶少的地方。</p>
脚步声很慢，很轻,可管道工们耳朵灵敏,还?是紧追过来?了。</p>
裴染判断了一下?他们的方向，这回没有躲,脚下?不动，悄悄地蹲下?身。</p>
管道工三人组刚好挥舞着金属管，从她旁边掠过去。</p>
三个管道工丢失了目标，脸上的表情都很茫然。</p>
裴染蹲在地上，把金属球放在旁边，腾出手，无声无息地掏出口袋里的黑皮本子，放在膝盖上，轻轻拔开钢笔的笔帽。</p>
W明白：“你想用式歌冶的能力?？”</p>
他亲眼看见那?点绿光没入裴染手心里，早就知道那?应该是式歌冶的绿光，被她收缴了。</p>
“没错。”裴染召唤体内的绿光。</p>
和每次一样，会写字的那?位绿光一号懒得要死，没有开工的意?思，还?在狂睡，会画画的绿光二号性格却很不一样，非常勤快，好像正在等着她翻牌一样，一召就到。</p>
一滴绿光顺着她的掌心流出，淌落到钢笔笔尖。</p>
裴染毫不犹豫地落笔了，画得飞快。</p>
一个圆圈儿，圆圈里添上两点一横，算作眼睛嘴巴，下?面接一个长条，长条上长出火柴人的四肢一样的枝丫，是手和脚。再来?一个圆圈儿，一个长条，添上简易版的手脚。然后是第三个，风格不变，就是长条变粗了不少。</p>
三个小人的手互相交错，第一个怼进第二个嘴里，第二个怼进第三个的肚子里，第三个把手戳进第一个的脑袋。</p>
W严重地沉默了。</p>
尤其是这页左边就是式歌冶手绘的“冬日陋室裴染倒地匍匐图”，两相比较，简笔小人们惨不忍睹。</p>
裴染感觉画得很可以了，才在旁边立刻添上一行说明：</p>
【好像生病了，他们突然浑身僵直，一起栽倒在地上】</p>
这是式歌冶曾经用过的招数，应该是可以生效的，裴染也想试试。</p>
她转了转手里的钢笔。</p>
四周安静了半秒，忽然轰隆一声巨响。</p>
就在前面不远处，三棵互相靠得很近的树轰然倒地，砸得地上碎叶乱溅，尘土飞扬，把管道工三人组都吓了一大跳，一起滴溜溜转着，朝那?边狂奔过去。</p>
裴染：？</p>
裴染：？？</p>
认识W这么久，裴染头一次听?见他在耳边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