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p>
她?手指点得?超快。</p>
【是?你?来驾驶室，让我去睡觉啊】</p>
果然。</p>
W出声：“又是?幻觉。”</p>
有人使用了制造幻觉的能力?，让艾夏看到了幻象，让她?误以为?来到驾驶室叫她?去睡觉的是?裴染。</p>
艾夏看见裴染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她?困意?全无，彻底紧张起来。</p>
【怎么回事？】她?又问了一遍，【我们?为?什么要把车往回倒？】</p>
裴染点点手指：【有人在制造幻觉，你?看到的是?假象，车也开错方?向?了。】</p>
裴染打开刚刚W画的地图给她?看，手指从夜海一路往前，到分岔的地方?向?左转了个弯。</p>
江工对夜海七号的路线很熟悉，倒是?立刻懂了。</p>
她?马上用手指指了指地图上的分岔点，对裴染做了个扳道岔的动作?，然后在驾驶位坐下，又按了几个按钮。</p>
列车倒退的速度更快了，车外的黑暗中，树木的剪影快速掠过，按这种速度，很快就能回到唐古大坝。</p>
艾夏还没消化完“幻觉”的事，看看裴染，又往前走了几步，低头去看地上躺着的基里尔。</p>
她?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裴染顺着打开的驾驶室的门，透过后面车厢隔门的玻璃，忽然看见印娜亚了。</p>
印娜亚肩上扛着糯米团，正遥遥地站在后面一节车厢的过道里。</p>
她?黑色的麻花辫垂在一侧的肩膀上，一双黑而沉的眼睛一动不动，不错眼珠地盯着这边，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p>
这么站着，实在太像闹鬼。</p>
那双鬼气森森的黑眼睛里，忽然有一抹绿光闪过。</p>
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p>
裴染转过头，发?现地上晕着的基里尔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倒是?艾夏，莫名其妙地倒在地板上，好像昏过去了，江工也趴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p>
裴染本能地两?步冲过去。转瞬就意?识到，这不太对。</p>
那是?艾夏，一个能结手印炸飞挖掘机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无声无息地就被人放倒。再说只不过是?转个头的功夫，基里尔手脚上一道道缠得?紧绷绷的胶带去哪了？</p>
胶带牢固地黏在一起，把双手绑得?死死的，除非有其他人用剪刀帮忙，否则拆不了那么快。</p>
裴染原本扼向?基里尔脖子的机械手半途转了个方?向?，抓住基里尔的手臂。</p>
基里尔挣了挣，没有挣开。</p>
感觉很不对劲。</p>
裴染觉得?思路有点慢，头在发?蒙，昏昏沉沉的，就像是?睡觉前半梦半醒的时候一样，脑中的逻辑发?飘，要费点劲，才能把散乱的思绪聚拢。</p>
面前的基里尔也动了，他神情冷漠，忽然从后腰掏出一把匕首。</p>
匕首在灯下闪着寒光，对准裴染的胸膛捅过来。</p>
战斗的本能让人直觉地想抓住那只手。</p>
抓住，一扯，那条胳膊就会像上次式歌冶身边那个鹰爪男一样，直接从肩膀上卸下来。</p>
然而裴染没有。</p>
她?一边用机械手挡开那只捅过来的手，一边在心中叫人：</p>
“W？”</p>
金属球安静地挂在她?的身侧，左耳边一片寂静，没人回答。</p>
果然。是?幻象。有人把她?带入了幻象里。</p>
诱导她?进入幻象的人制造了基里尔爬起来杀人的幻觉，却不知道，她?可以在脑中和人对话。</p>
她?呼唤了W，却没有听到回答，说明?除了视觉，听觉也被人强制篡改了，就算W真的回答了，她?也听不到。</p>
面前的基里尔恶狠狠地绷着下颚，目露凶光，又换了个方?向?，一刀朝她?捅过来。</p>
刀应该是?幻象，人也应该不是?基里尔。</p>
催眠者制造这种幻象的目的，应该是?想让她?们?自?相残杀，站在这个“基里尔”的位置上的，原本是?艾夏。</p>
裴染心中忽然冒出点好奇。</p>
这一次，她?没有用机械臂格开匕首，而是?用了左边的肉胳膊。</p>
匕首锋利，立刻捅在小臂上，鲜血透过衣袖呼地涌出来。</p>
裴染：“……”</p>
疼。</p>
竟然有真的痛觉。</p>
不过有过挨真刀子的经验的人，立刻就能分辨出其中微妙的差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