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猜想的一样，被她按在地上，掐住脖子的是印娜亚。</p>
她被掐得脸颊通红，闭着眼睛，不省人事。</p>
周围的乘客也有点慌，主要是看见她突然把人按在地上，倒是没有幻象里?那些看见满车厢乱窜的触手的乘客那么害怕。</p>
糯米团被印娜亚藏在胸前的衣服里?了?，它钻出来，飞到旁边的座椅背上，扑扇着翅膀，大声嚷嚷：</p>
“杀人啦——”</p>
“杀人啦——”</p>
耳边还有W的声音，正在叫她：“裴染？裴染？你醒了?没有？”</p>
裴染松开印娜亚，站起来，“你干嘛不想办法弄醒我？是不敢抽我耳光吗？”</p>
他还真是客气。</p>
“你终于醒了?。”W仿佛松了?口气，“我刚才调大了?和你对?话的音量，又怕声音太大，会永久伤害你的听?觉神经。”</p>
他说：“我当然也在用痛觉唤醒你，打耳光只有四级痛，我用机械爪在你身?上持续制造了?七级以上的疼痛，你都不醒。你找时间看看自己的腰、腿和胳膊，我怀疑我把你掐青了?。”</p>
七级痛也没能?唤醒裴染，她的催眠程度明显比其他人更?深，有人怕她很快就清醒过来。</p>
W说：“你的动作很快，我刚想采取进一步的措施，你就已经醒了?。”</p>
裴染梳理了一遍思路。</p>
印娜亚刚刚站在过道里?死盯着她时，眼中绿光一闪，她就陷入幻觉，印娜亚一昏迷，催眠的效果就自动消失了?。</p>
一种可?能?，是催眠者就是印娜亚，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让这几件事同步发生，栽赃给印娜亚。</p>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也更?说得通。否则印娜亚没理由站在过道上盯着驾驶室瞧，后?来又躲在这边的座位里?。</p>
如果催眠者确实是印娜亚本人的话，那她发起催眠的时候，看起来是要盯着催眠对?象的。</p>
基里?尔一个人在驾驶室里?开火车时，也是在被催眠的状态，印娜亚当时正趴在小?桌板上睡觉，或者假装睡觉，驾驶室的门也关着，以她的角度，就算抬起头也看不见驾驶室里?的基里?尔。</p>
也许说明，进入催眠状态后?，就不用再继续盯着被催眠对?象了?。</p>
可?是这次，印娜亚一直死盯着她不放，直到把自己伪装成塞口球的男生后?，也没有让她离开过她的视线。</p>
裴染猜测，这就是自己的催眠状态比其他人深，无法轻易唤醒的原因。</p>
然而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还没法验证。</p>
裴染突然冲到客车厢，艾夏也早就跟过来了?，一脸莫名其妙。</p>
她点点手指，问：【怎么了?？】</p>
【你刚才忽然抓我胳膊，摸我肩膀，又转身?就走】</p>
裴染：我还差点就把你的胳膊卸了?。</p>
裴染又发现一点：艾夏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看来催眠者一次只能?给一个人制造幻象。</p>
催眠者的目的是让她们自相残杀，如果能?给艾夏也制造出幻象，效果会更?好，不会不做。</p>
裴染指了?一下?地上昏迷的印娜亚，举起手点指节：</p>
【我刚才看到幻象，估计就是她干的。】</p>
W在耳边说：“裴染，记得我们两个打的赌么，我赢了?。”</p>
“有可?能?，但?也未必。”裴染说。</p>
她看了?一眼后?面的车厢，过道上一个人都没有。</p>
裴染从包里?摸出胶带——这回总算找到便宜的那卷了?，绑住印娜亚的手脚，又用围巾把糯米团也兜头包住，递给艾夏。</p>
她对?艾夏点了?一长?串指节：【找东西蒙住她的眼睛，如果她要醒了?，就再敲晕她。】</p>
艾夏立刻点头，比了?个稍等的手势，嗖地冲回驾驶室，很快就攥着一把又大又重的扳手出来了?。</p>
裴染：“……”</p>
她这一扳手下?去，估计大象都晕了?。</p>
艾夏把围巾解下?来，牢牢地绑在印娜亚头上，打了?死结，遮住她的眼睛。</p>
她很靠谱，裴染自己带着金属球，往车尾走。</p>
列车还在飞快地倒退，唐古大坝的分道岔应该很近了?。</p>
轰隆隆——</p>
从什么地方忽然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声音，像是在打雷。</p>
“要下?雨了?？”裴染瞥了?眼车窗外。</p>
车窗外，还有一点黯淡的月光，旷野和树木依稀可?见，不太像是天阴到会下?雨的样子。</p>
裴染想着，一边打开下?一节车厢的门，扫视一遍。</p>
她一把揪起坐在最靠近门口的座位上，靠着椅背闭着眼睛的尤连卡。</p>
这位明明一直呆在车尾，现在假惺惺地跑到这里?装睡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