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笑，把手机放到柜子上：“同事问我去哪儿了，回个消息。”</p>
“哦。”乔初意眨眨眼，“我想吃麻辣烫。”</p>
男人看了眼她头顶的吊瓶：“你想吧。”</p>
“……”她用力瞪了他一眼。</p>
“病好之前你随便想，反正也不能吃。”周序霆继续在她伤口上撒盐。</p>
“周序霆！”她忍不住连名带姓地吼他。</p>
“有力气了？”男人唇角一勾，“喝粥吗？”</p>
“不喝。”</p>
“那想吃什么？”</p>
乔初意满脸倔强：“麻辣烫。”</p>
“做梦。”周序霆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喂？您好，校医院310病房，送一份皮蛋瘦肉粥。嗯，要泡菜，土豆丁也要，再炒个油麦菜吧。”</p>
乔初意踢了踢被子：“我不吃。”</p>
周序霆满不在乎地放回手机：“爱吃不吃。”</p>
“……”</p>
一阵气昏头后，乔初意只觉得庆幸。</p>
还好自己溜得快，还好没生在旧社会，那劳什子娃娃亲不算数。</p>
他这种态度以后真娶得到老婆吗？</p>
孤独终老吧混账东西。</p>
乔初意嘴上有骨气，可当肚子咕咕叫得翻天覆地时，还是服软喝了那碗粥。</p>
泡菜很够味，豆豉土豆丁也好吃，油麦菜凑合。</p>
午饭基本合口味，她暂时放下了对周序霆的成见。</p>
收拾的活自然也交给他，乔初意按着刚刚拔针的针眼，百无聊赖，从头到脚地打量男人。</p>
不像很多女孩有军装情结，乔初意从小看多了，没那么稀奇，虽然不得不承认，军装是所有制服中看起来最令人热血沸腾的。</p>
周序霆这人，以前打死想不到他会从军，可现在看来，他天生就是穿军装的料。</p>
这也是第一次，乔初意感觉到他和所有人的不一样。</p>
和爸爸不一样，和周伯伯不一样，和那些叔叔们都不一样。</p>
乔初意靠着床，看他把垃圾袋装好，洗手回来，坐回凳子上，背脊自然挺得笔直，军装也不见几丝褶皱，帽子上的国徽闪闪发光。</p>
她抿了抿唇，轻轻出声：“喂。”</p>
周序霆手放在腿上，正襟危坐：“怎么？”</p>
乔初意：“你能不能过来一下？”</p>
男人眉梢微动：“干什么？”</p>
“我想摸一下你的国徽，就一下。”乔初意眨眨眼，“我爸小气，从来不让我摸。”</p>
在乔正业眼中，那身军装是他的命，神圣不容侵犯，哪怕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也从来不会穿着军装去抱。</p>
印象中爸爸穿军装的时候总是冷酷，严肃，难以接近。</p>
可周序霆跟他不一样。她就是没来由觉得，这样的请求他不会拒绝。</p>
果然，男人只笑了一声，就朝她俯过来。</p>
面庞贴近，距离缩小到二十公分的时候，乔初意感觉到男人呼吸的滚烫。</p>
她的脸瞬间热起来，那热气直接冲上了脑门。</p>
以至于他停在一个她抬手就能够着的地方，她却呆呆的许久没动。</p>
“怎么？”低沉的嗓音随着炙热气息，将她从怔愣中拽回现实，“不摸了？”</p>
“我……我爸说这样不太好。你这人也真是的，军装怎么能随便就给摸？我就是……考验你一下。”乔初意一骨碌说了一大堆，心慌了，索性背过身，拉紧被子，“我睡午觉了。”</p>
“倒打一耙。”男人看着她慌张的背影，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先工作，晚上再来看你。”</p>
乔初意刚要说晚上不必来，病房门突然被打开。</p>
准备出去的周序霆和冲进来的三个女孩面面相觑。</p>
宋叶紫最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开口：“教，教官？”</p>
“你们好。”周序霆点了下头，“我是——”</p>
“是教官领导例行探望生病的学生，送温暖。”乔初意火速接了他话头，“那个，谢谢领导，我感觉已经好多了，您快去忙吧。”</p>
周序霆明白她意思，意味深长地望着她：“那这位同学好好养病，我去别处‘送温暖’了，再见。”</p>
乔初意被他盯得小心脏一抖：“……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