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进去，周序霆紧接着进来。</p>
晚上不堵车，回学校只用十几分钟，看着车外不断倒退的夜景，就好像数着被快进的时间，这段旅程转眼就结束。</p>
乔初意不让他送到宿舍，就停在体育场后的小路边，走回宿舍只要一分多钟。</p>
这边灯光暗，也少有人来。</p>
就简简单单道个别吗？她想。</p>
明天他就要走了，这段时间别的不说，确实承蒙他不少照顾。</p>
但除了道别和道谢，还能说什么？</p>
她肚子里好像堆了许多话，脑海里却一片乱糟糟。</p>
“我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男人低声开口。</p>
乔初意抿了抿唇：“嗯。”</p>
“我现在驻地在新疆，有点远。”周序霆继续望着她说，“那边治安不如内地，事儿多，信号也不好。等我有时间有条件，一定联系你。”</p>
“……哦。”心脏里像在敲锣打鼓，嘈杂得连他声音都听得模糊，又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里膨胀出来，她用力捏着衣角，甚至不敢肆意呼吸。</p>
周序霆见她低着头，只留给他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轻叹一声，问：“懂我意思吗？”</p>
乔初意脑袋里雾蒙蒙的，又隐约窥见一丝轮廓，遥远模糊，不敢确信。</p>
“得跟你明说是吧。”周序霆笑了笑，低下声，无奈中夹着隐约的温柔，“我这人说话不好听，做事儿吧，以前也挺浑蛋，我知道你以前讨厌我，但现在应该没那么讨厌了。”</p>
乔初意抬头瞄了他一眼，像猝不及防跌进一面柔软的湖。男人眼神专注，星星点点的亮。</p>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他顿了顿，不容拒绝地掠住她双眸，“</p>
还算够格追你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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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含入v公告）</p>
那点模糊的预感成了真，然而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太离谱了。</p>
嘴巴跟不上大脑，呆愣愣地僵在原地。</p>
“本来我今天没打算说了。”男人笑了笑，带着点轻嘲，“说好带你吃饭，结果带你去了医院，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今天这样的情况，似乎不适合说这种话。”</p>
“可是后来我想想，有些话还是得当面说，今晚过后也不知道多久能见面。”他侧头看了眼对面网球场边的树影晃动，那些少年身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或者我就这么走了，下次还有没有资格再说。”</p>
乔初意两只手纠在一起，小小声：“我妈说了，那个婚约不算数，还要看我们自己的意思。”</p>
在她不堪其扰的时候，在被长辈们调笑逗趣，以为真的长大就要和那个揪她帽子告她状，成天不学习只会招摇过市的周序霆结婚的时候，樊枝告诉她，那只是父母之间一个美好的愿望，如果能成自然是好，亲上加亲，如果他们自己不愿意，父母也不会强求。</p>
她一直刻意保持距离，躲着他，却没想到只一次大意，就让他闯进自己的生活，把她原本的规则和秩序搅得乱七八糟。</p>
周序霆轻勾着唇：“之前怼我不是挺能耐吗？这就吓到了？”</p>
都开始搬她妈出来了，周序霆知道，这是慌乱的表现。</p>
“没有。”乔初意硬着头皮梗起脖子看他，义正辞严，“我就是提醒你一下。”</p>
“嗯，知道了。”他照单全收她眼神里的警告，“按规则，按程序，不搞特殊化。”</p>
“……”乔初意嘴角一抽。</p>
怎么好好的话被他一说，就和工作报告似的？</p>
不过这人站得笔直端正的样子，还真挺让人挪不开眼。</p>
哪怕只是日常出门，穿着便服，气质也和普通人不一样。</p>
“我也没想直接拽你去结婚。”男人眼底带着揶揄，“花送了，下个程序是什么？”</p>
乔初意想起被她落在车里的小雏菊：“没带回来，不算。”</p>
周序霆笑了下：“再送？”</p>
“……随便。”乔初意抬眼瞪，那人依旧笑着，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p>
她故意说：“反正你马上要走了，说不定等你下次回来，我就有男朋友了。”</p>
“那怎么着？”他忽然上前一步。</p>
乔初意这次真的被吓到，猛一后退，背抵在体育馆墙上。</p>
眼睁睁看着男人脚尖向前，挨住她。</p>
呼吸也快要挨着她额头。</p>
嗓音滚烫地从头顶飘下来：“提前转正？”</p>
“……想得美。”乔初意抬手撑在面前，不让他靠得更近。</p>
他轻笑也是滚烫的，像火苗从额头烧进她心里：“也是，说了按规则按程序，这话听着像耍流氓。”</p>
“……”乔初意心说你现在就像在耍流氓。</p>
两人离得太近，姿势也暧昧，如果有人经过看见，大概会以为是哪对小情侣在角落里卿卿我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