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
如果卖掉肉松、酱料这些,大概还有个二三两,要是王三娘不同意,她估计自己得背叛一下她姑了,她会全部借给陈强胜的。
残废的人,心里总憋着一股气,而陈强胜看着很正常,跟那些愤世嫉俗的人瞧着并不一样,可谁知道呢。
陈强胜说:“我知道我娘不会同意,可小满,其实我好自私。”
他下了低矮的礁石后,向着前面走时,他想起刚断腿的时候,拼了命发着咒压上寿命想要腿好起来。
而现在他庆幸腿没好,这样也许小燕会心软。
果不其然,如同江盈知想的那样,王三娘扯破嗓子叫嚷着,“你想都不要想!”
闹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王三娘红着眼跑过来,头发乱糟糟的,拉住周巧女的手跟她说:“强子真的疯了!”
“啊?”周巧女惊讶极了,昨日不是好好的,这还能说疯就疯的?
她不知道真假,试探着说:“那我去叫个巫医来。”
王三娘愤愤,“找海神来还差不多,再把龙王喊出来,在他陈强胜头上灌水,把他浇浇清醒!”
周巧女懂了,王三娘气起来这嘴巴挺利索啊,她猜也猜出了些来,侧头看向一旁背对着她们的江盈知,也是气笑了。
她劝说:“儿大不由娘,强子都二十五了,本来十九岁就该做爹的,拖到现在,他还有想法你就顺顺他吧。”
王三娘气得脸通红,“我怎么顺顺他,小燕是个好孩子啊,强子腿受伤那日子,天天夜里来,带着自己摸东西赚的几个铜板,我心都在疼啊。
可是她那个爹真不是个东西,六年前来退亲,我真是恨不得撕了他的肉,我叫他缓一缓,等一等,我都差点跪下来求他等我凑齐银子。”
“他转手就能把女儿送去给别人磋磨。”
王三娘不想说了,她那年用了海岛里最恶毒的“打海底桩”来诅咒小燕他爹。
当然人家也没投海而死,背佝偻了,人也没精气神了,碰到她再也没有当初那样的模样,绕着她走。
王三娘解气吗,一点都没有。
那口六年前的恶气一直没散,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尖锐的海石,扎在她肉里,扎在她的心口,只要她一想起,就生生地疼啊。
她恨恨地拿过海娃手上的肉,然后咬了一大口,大叫,“怎么一点味也没有!”
江盈知默默看她,本来就是焯水后没炒的,炒肉松要先撕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