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三个人并肩走在漆黑的夜里,有浪声在拍打礁石,风从袖子口穿过去,油灯还走到一半灭了,索性天上有点点月光。
到了竹屋,王三娘说:“今日做什么,还要喝点酒。”
周巧女指指后面,“这两个早上帮强子,没帮你说话,这会儿回过味来了,心里难受着呢。”
王三娘先说,“叫强胜,你们咋老记不住。”
可明明她自己气起来也喊强子的,江盈知只好说:“好好好,强胜哥。”
又嘀咕,还是强子哥顺口。
“我就知道你们,你们肯定会帮他,”王三娘哼了声,接过周巧女递来的酒,啧啧两声,真香啊。
其实她晚上真睡不着,就睁眼到天亮。
她是心疼小燕,又心疼她儿子,他真当做娘的不知道他为了赚那点聘礼,夜夜拼命吗。
她知道的,因为在夜里陈强胜出去捕海蛇的时候,她和他爹在屋里熬夜补网,那个时候都想着早点赚到那九两聘礼。
可是谁叫人的运气就那样差,王三娘这些年为什么发了疯要给陈强胜治腿,因为她也愧疚,没有拦着点。
她喝了口糟过的酒,那滋味直窜到喉咙口,她咳了两声,笑了声,“我又不怪你们,你们给他凑钱的事我也知道,还好你们给他凑钱。”
不然王三娘是不会骂那么大声的。
江盈知低着头说:“那时就想着强胜哥总是把什么东西都憋在心里,难得看他那么高兴,哎,兴许我真是好心办坏事。”
王三娘揽过她,“我能怪你吗,你可是我领来的亲侄女啊。”
“小满啊,是你强胜哥想左了,这些年里,他从大捕船上的船工到现在这样子,嘴上不说,心里难受。”
“又是在他成亲前断的腿,他就把奔头都压在了小燕的身上,总觉得是那九两银子的事情,他要是现在就有九两银子,他就能娶小燕。”
“我这个当娘的,为啥拦着,不是因为我恨死小燕爹了,这辈子难跟他做亲家,也不是嫌弃小燕寡妇又带女。”
王三娘想起周飞燕的脸,她说:“是小燕她不愿意。”
“你们不知道吧,前两年小燕刚回娘家的时候,我比强胜去东岗的次数都多。”
“我把小燕当我半个女儿,即使做不成儿媳,我是恨她爹,我又不恨她。”
屋里静静的,都听王三娘说话,王三娘干了这碗酒,把碗搁在桌子上说:“我那时问她,以后日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