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沉默寡言,徐丽很讨厌我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开始琢磨着要把我往外送。
他们资助的少男少女皆有一副好样貌,娇养长大,就成为他们拿来置换的工具,有的送给了政员打通某一条道路,有的送给合作伙伴换来让利,有的则被他们当作拉拢人脉的武器,我不知道我的归处是哪里,终日寝食不安,有时候会梦见我站在门外看,房间里原先是林娇娇的身影,却替换成了我,而趴在我身上的男人,转过头来,是青面獠牙的怪物,啃食我的骨血。
我常常被吓醒,醒来大汗淋漓,躲在被窝里抖个不停。
刀终于落下来了。
十七岁的夏天,本该是朝气、是阳光的代名词,于我而言,那个炙热的夏天,却是腐烂的棺材板,将我的肉体和灵魂一起禁锢。
那阵子王生秦正为某一块地皮违建的事情焦头烂额,而真正能够帮他摆平这件事的,只有谢家。
谢家算起来,往上再追溯几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都说富不过三代,但这样的言论在谢家似乎并不灵验,谢家的子孙皆是钟灵毓秀又能力上乘之人,经历了这样多换届,谢家亲脉以及旁支都牢牢地站稳在各自的岗位。
王生秦为攀附上谢家,用了许多办法,终于打听到了谢老的小孙子谢惟身上。
谢惟年纪不大,是谢老大儿子唯一的血脉,打小就是严格按照继承人来培养的,读大二时,谢家为了锻炼他,把他推到了明面上,让他开始周旋在各大家族之中。
谢家每个人物做事都滴水不漏,谢惟亦是如此,二十岁时就颇为稳重,但到底年纪比较小,比之谢家其他人都好入手,王生秦便四处打听他的喜好。
王生秦那时也是走投无路了,如果不是谢家其他人都无从下手,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还没有实权的谢惟身上,几经探索,就在王生秦以为没有回旋之地时,竟真让他找到了谢惟鲜为人知的喜好。
还是经过十来人的手,最终买通了谢惟一个贴身保镖才得到的消息——谢惟曾带过男的回过郊外一处私宅,天黑进去,天亮时那男孩才一瘸一拐地出来。
王生秦别的没有,圈养的漂亮小男孩却是有许多,他为此高兴了好些日子,连对着我都和颜悦色起来,我还不知刀原来已经落了一半,只当王生秦失心疯,直到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王生秦让徐丽给我jīng挑细选了一套衣服,带我出了门。
坐上车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跳窗,但想到远在千里外的外婆,只能qiáng迫自己稳稳地坐着。
也许,我徒劳地安慰自己,王生秦只是想带我出去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