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审视着我,像是重新思量我的可用性,又仿佛在懊恼藏了我这么多年,最终却只能卖一个平平无奇的价格。
那阵子我正值高二的暑假,还有一年我就能高中毕业,我还希冀着在这一年中能保全自己,高考考到遥远的城市去上大学,很显然,我当时的想法尤其天真,王生秦和徐丽养了我四年多,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不宰,更别说让我远走高飞。
谢惟看不上我后,王生秦和徐丽就不再把我视为能卖出最高价的珍宝,他们又开始带我在各种光怪陆离的宴会上周旋,与之从前不同的是,这回徐丽不会再阻止那些作乱的手往我身上摸。
有时候那手摸我的脸,有时候摸我的手,更甚者,往我的衣摆里伸。
这些人,穿着最昂贵的衣服,却做着最下流的时候,而我就是他们盘中随时可以汲取的一道点心,价高者可尝。
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想来出了让王生秦和徐丽都十分满意的价格,在这一次的宴会中,他们让我当男人的舞伴,名义上是陪他跳舞,实际上在跳舞的过程中男人对我上下其手,我想躲,王生秦却死死看着我,那手从我的腰摸到我的臀,我仿佛能感受那层油得冒泡的脂肪隔着衣物在我的皮肤上滑走,在这样绝望的境地下,我再一次见到了谢惟。
他站在璀璨的灯光下,隔着人群遥遥的看难堪的我,我像是一只丑陋的被拔去所有羽毛的鸭子,在他的视线下无地自容。
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地推开中年男人,疯了一般跑到户外狂吐。
我躲在了黑暗之中,听着大厅里优雅的音乐,这样的场景本应该令人心生向往,于我而言,却是阿鼻地狱,里面住着一只只厉鬼,总有一只会勾走我生为人的资格,把我同化成这人世间的怪物。
徐丽找到了我,我以为她会要我继续去陪那中年男人,也以为她会对我破口大骂,但她没有,甚至是和颜悦色地摸我冷得像冰块的手,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她说,“我们小槐真是个能gān的孩子,连谢家都攀上了。”
我听不懂她的话,惊恐地摇头。
王生秦和徐丽把我领回家,两人都为搭上一颗大树而喜笑颜开,王生秦哈哈笑着,“我还以为谢惟没看上你,没想到啊没想到,宋槐,我没有白养你。”
我像一只鸵鸟站在原地头也不敢抬。
徐丽牵我的手,威胁我说,“谢小少爷长得一表人才,又大不了你几岁,你不跟他,难不成想跟卢老板?”
卢老板就是宴会那肥得流油的中年男人,我一想到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就恶心得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