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筠从包里拿出一张存折扔给他,慢慢的开口:孟行修,工作这三年,我的确挣了一些钱,全都在这张存折上了。请你看清楚,我的家当就这么点,我也没有父母的庇荫,我什么比不了崔采,到时候不要再次后悔。”
孟行修看都没看她的存折,端着茶喝了一口,说,小筠,三年前我们分手我的确有很大的责任,但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不可以?”
陆筠觉得荒唐,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她已经很久都没笑过,不知道怎么笑了。偏偏还不知道说什么,一时有些无语。
她思维不在这里,可孟行修却以为她这是默认,心里激动,伸出手,准确无疑的抓住她的手。她的手虽然温暖,但不复当年的娇嫩柔弱,粗糙gān涩,手指手心都磨砺的生了茧。他看着她削瘦的肩头,觉得心疼,手也收不住,顺势往怀里一带。两个人本来就是并排而坐,隔得也近,这一个拥抱如此的意外,陆筠完全避不开。
好在这个时候,有人救了场。
极年轻的服务员站在门口,端着托盘,表情有点尴尬,声音也小:对不起。”
这一问让孟行修分了神,陆筠从他怀抱里挣脱开,坐到孟行修对面的位子,盯着服务员和她盘里的菜,问:是什么菜?”
清蒸鲈鱼,请慢慢品尝。”
女服务员清了清嗓子,弯腰把盘子放在小桌上,声音还是轻轻的:二位的菜都齐了,这是最后一道菜。”
陆筠说:谢谢,不过能麻烦你把窗子打开么?屋子里太闷。”
服务员绕过他们身边,依言打开窗户,冷气灌进不大的包厢,陆筠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声音几近叹息。服务员回头看了一眼她,忽的想起什么,一句话脱口而出:啊,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你是那个被绑架的陆工程师?”
这句话让孟行修变了变脸色,立刻补上一句你还有没有礼貌”;跟她的态度相反,陆筠则面无表情,只动了动嘴角,是我。”
女服务员也知道自己失言,紧张的脸都红了,双手在宝蓝色的旗袍上擦来擦去:对不起,陆小姐……陆工程师,我随口说的,对不起对不起。”
陆筠摇头:不碍事。”
服务员紧张的看了一眼孟行修越来越yīn沉的脸,愈发的窘迫,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说话也结结巴巴,陆工程师,真的对不起,真的,我太激动,没管住自己的嘴。”
陆筠抬起眼睛,仔细的看着这个紧张小巧的女孩子。年轻到只能用女孩子还形容,怎么看也也不会超过二十岁。她皮肤白皙,声音甜美,眼珠比一般人黑,黑得近乎异样,如果不是因为她太紧张,倒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秀美的月季花,不张扬,但是别有一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