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雪天里,小姑娘在戏堂里握着他递过去的暖手袋,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的时候;也可能是讲座那天夜里,晚风中她在奶茶店前冲他招手时,也可能是她醉酒后乖乖待在他怀里,或是她和自己说他是个很好的人时。
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说不完。
感情这种事本就扯不清楚,从一个很细微的点开始,逐渐连成一条线。
可能是很多年就种下了一颗种子,很深很暗,无人可知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平行线相jiāo的时候,由浅入深。
迟早会有破土见人的一天。
“很早。”谢朝言说:“一直都是。”
谢予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质疑、复杂。
谢朝言却觉得这样不够似的,说:“大年三十那天夜里,你没来,是我送她回的。”
“上一次她为你喝醉酒流泪,是我抱她走的,还有上次在医院,陪她一起的人也是我,都是我在她身旁,也是我想留下她,即使知道留下她会让你误会,我还是那样做了。包括今天晚上,都是我的私心,这样说,够吗?”
谢予摇头:“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你。”
“那现在重新认识也不迟。”
谢予有些颓败,他松开谢朝言的衣领,往后退。
又是一阵风袭来。
从两人之间穿过,只chuī动了两人的衣领。
他知道,这个话题在今晚没什么好说的了,难道还真的打一架?他倒是想,可这么多年的jiāo情,最后那一点情分,让谢予还是冲动不起来。
可是他有些恨,有些赌气。
“你应该知道自己做这种选择的后果,你说喜欢她,那你有没有想过后路,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别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谢予很笃定地说:“我告诉你,苏暮她不会接受你的,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改变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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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风大还是睡着后感官异常清晰,苏暮有一瞬间从梦里醒了过来。
她好像听到了谢予的声音。
迷糊着睁眼,只看到天花板上温和的吊灯光线,周遭都不太清楚。
她不知道自己睡在哪儿,总之是个很舒适的地方,这一觉太困太沉了,苏暮隐隐约约醒过来,马上又睡了过去,权当刚刚的声音是梦里的,都是幻听。
外面树枝摇曳。
城市发布大风预警,又降温了。
苏暮这个觉睡了很久,最后是渴醒的。
嘴太gān了,想喝水。
她睁眼,刚醒眼前视线还有些不清楚,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认出这是谢朝言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