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地下车库很灰暗,只有几盏悬着的日光灯,惨白照亮这死寂的空间。
他握着枪,仔细听逃跑者的脚步声,他能感觉到有人在附近,应该就是在左前方的柱子后……
纪勇涛朝那举枪的刹那,一声女人的尖叫撕裂寂静——一个女清洁工被男人挟持,用枪抵住了背,被当作人肉盾牌推向前方。
情况变了。
他微微放下枪头:放人放了。是不是爷们?用个女人当挡箭牌?
纪勇涛:你现在投降,性质还不算严重。外面全是警车,你出不去的。
——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警力,二队的警力全被抽调走了,去蹲最近在南城商业区肆nüè的飞车劫匪。
但那人根本没有投降的打算。一声枪响,伴随女人的惨叫,子弹打穿她的肩膀;她被推向纪勇涛,他用躯gān挡住她,接着就面临一个紧迫抉择——
男人手上有枪,也许老破匣子的连she出弹速度不快,可也不会慢于两秒。
是让女人在自己身前、自己举枪反击;还是说,把她护到身后,再反击?
重伤的女人,旋即被他拽到柱子后。
纪勇涛:别出来!
他再次举枪对准那人,对方的枪口也对准了他。千钧一发——
但纪勇涛有个感觉。
自己慢了。
枪伤终究没有好透,他的动作比从前来得慢。
他几乎已经断定,对方会比自己先扣扳机,那枪口对准了他的头,这一枪不存在多少打偏的可能。
下一秒,一声闷响,回dàng在地下停车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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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稼君在心里骂了一声,决定找其他路线离开宾馆,不想卷进去。他刚翻下一楼,就看见玻璃窗后面,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冲入了地下停车场。
是纪勇涛。
他愣了一下,决定当没看见,转身走向宾馆大堂。这场抓捕引发了其他住客的混乱,有许多人仓惶从房间里跑出来避险。
混在人群中,他跟着维持秩序的行动员的引导,从一楼侧门往外疏散。
楚稼君几乎看见了出口。身后的会议厅又传来几声枪响,每次枪响,人群就会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恐尖叫。
他又走出几步,然后,停住了脚步。
人群里,这个长头发的年轻人转过身,反身逆行。他穿过人群,一边走,一边抓起长发,用手腕上的皮筋扎起。混乱的人群中,没人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