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尘也算是了解他了,知道他这样没法出去。
“喏。”陈白尘晃dàng过来,递给他一条毛巾,“新的,不用拉倒。”
管逍看看他,接了过来。
洗手间的门被拉上,管逍嫌弃地脱了自己的衣服裤子。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管逍连自己都嫌。
洗澡的时候管逍脑子里仍然乱糟糟的,他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使劲儿搓,使劲儿擦,站在温热gān净的水下,琢磨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洗个澡,好像豁然开朗了,管逍关上花洒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陈白尘突然那样吻他的原因。
嘲讽啊,故意的撩拨啊,都是在刺激他,想赶他走。
管逍站在那里,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陈白尘时那人喝得醉醺醺的样子,想起那个雪天对方只穿着一件衬衫往外走的样子。
又想起那个深夜,喝到不省人事在雪地里就睡过去的陈白尘。
这人永远醉醺醺惨兮兮的,像个落魄的流làng汉。
他又想起刚刚陈白尘的话:我家至少水是gān净的。
不知道为什么,管逍觉得自己心里发紧,酸溜溜的。
他拿过毛巾,这质地摸着就挺廉价,但还挂着标签,确实是新的。
新毛巾不吸水,管逍站在那里反反复复地洗了好久才拧gān擦身体。
他心情突然有点儿差,是那种没着没落的差,摸不着头绪,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狭窄老旧的洗手间被热气充斥着,管逍光溜溜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脏衣服。
他转身,敲了敲洗手间的玻璃门。
几秒钟后,陈白尘问他:“gān嘛?”
“你有没有……”管逍不知道怎么说,想了下,改了口,“我衣服脏了。”
陈白尘正站那儿抽烟,听见他的话笑了。
“等着。”
过了会儿,陈白尘回来了,把洗手间拉开个缝隙,递了一套睡衣给他。
“gān净的。”陈白尘说完,觉得不对,对于管逍来说,他的衣服能gān净到哪儿去,于是换了说法,“刚洗完。”
管逍接过来,看了看。
深蓝色的棉质睡衣,手感很一般,洗得也有些褪色了。
如果搁在以前,他死都不会穿别人的衣服,但是今天,不知道是因为走投无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竟然抖了抖,就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