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拿齐国的衣裳。
只听他又在身后说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气得我直接丢了件袍子过去:“登徒子。”
他笑得大声,全然不顾我越来越红的脸:“嫁给我那么久,还害什么羞?”
这个人越反驳他越来劲,我直接不同他讲话,穿戴完毕走到堂中。忽罕邪倚在榻上,对我招了招手:“去,拿酒来。”
我吩咐下人们拿来了酒和小食,问道:“单于还有什么吩咐呀?”
忽罕邪朝我抬了抬下巴:“开始吧,美人。”
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他这么叫我,尽有些许调戏良家妇女的滋味在里头。我嗔了他一眼,踮足折腰翘袖,轻轻地唱起了歌:“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南山乔木大又高,却不可以躲凉。汉江之上的游女,想要追求却不能。汉江滔滔宽又广,想要渡过不可能。江水悠悠长又长,伐木作舟却不能渡江。
我唱得有些想哭,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曲毕,我携袖掩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忽罕邪,他吃多了酒,面色酡红,微睁着眼朝我招了招手。
我顺从地走过去,靠在他的怀里。
忽罕邪温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背脊,熨帖着我寸寸薄凉的心脏。
我忽然觉得安心。
“唱的什么?”他问。
“汉广。”我答。
“什么意思?”
“窈窕淑女,在水之中,求之不得。”
“游不过去?”忽罕邪喝醉酒总是分外可爱。
我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若是游得过去,郎情妾意早就在一起了,还会作诗?”
忽罕邪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半晌没说话,忽然又道:“即使游过去了,也不一定郎有情妾就有意。”
我抿唇,没接话。
其实在首诗还有另一层意思,可我不愿与忽罕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