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好,就是姊妹们野了些,太难管束了。”
看来是子嗣丰茂,儿孙满堂啊。
“太后娘娘呢,如何了?”
“皇祖母也好,只是近几年年纪上去了,有些糊涂。”
我点点头:“你父亲虽不是太后娘娘亲生,但是她以前待你父亲极好,你也要孝顺她。”
“祁玉记下了。”他乖巧地回礼,仿佛我就是个深居宫中的长公主,日夜看着他长大,说教他。
我还是想问些什么,但话一到嘴边却是如鲠在喉,半分说不出来。
可这孩子却是先开口了:“姑母,我这次来月氏,父亲……父亲他又让我带话。”
我一怔,扭头看他:“什么话?”
“怜您艰苦,感您大义。齐国如今海晏河清,太平安宁,政治清明,百姓富足。”
我听着听着便笑了,笑着笑着又想哭:“并非我一人之功,若你父亲不是个好皇帝,再嫁一百个公主过来也于事无补。”
“父亲他……他其实,很挂念您的。”姜祁玉神色怅然,“我虽从未见过您,但我见过您的画像。而且自我记事起,父亲就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要勤学苦读,要励jīng图治,心怀天下,切不可贪图享乐,玩物丧志。我身为皇子,一定要献身于国,只有我们自己和国家qiáng大了,才不会有对自己无能的遗憾和愧疚。”
他说了一大堆话,我只注意了前面:“我的画像?”
“嗯,就收在父亲的御书房,是他亲自画的。还经常拿出来给姊妹们看,说即使是女儿,长大了亦是可以为国效力的,只是不要再去和亲了才好……”
沉默。
我有些浑浑噩噩,良久长叹了一口气,对他笑道:“回席面上去吧,不然让他们发现你躲出来了,会被灌得更惨的。”
我没有再回到席上,只听说娅弥得了忽罕邪赏赐的绿松石琉璃冠。这孩子在拿到的瞬间就把头上原来的珠环给摘了,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扔了,而是稳稳当当地藏了起来。
自缇丽随秩颉嫁回匈奴后,我就一直有个想法。这个想法在看见祁玉的时候更加qiáng烈。可忽罕邪的反应,却给我当头浇了盆冷水。
原来祁玉这次来月氏,并不仅仅是来恭祝忽罕邪和巩固友邦的,还有——求娶公主。
月氏和匈奴已结三代秦晋之好,若是娅弥能够嫁回齐国,于齐国而言确是好事一桩。可我不知娅弥的心思,本想想去问问她,可忽罕邪侍从的脚程比我还快,我还没走出帐子,他们就把我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