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姜瑉君也才十六岁的年纪,她坐在最下首,却是离舞台最近的位子,她看见忽罕邪张扬肆意的风貌,gān净利落,灿烂得如同太阳,刺目却让人移不开眼。
寿辰结束的当晚,姜瑉君提笔挥毫,画下了十五岁的他。
可这幅画却让他在二十余年后才看见,作画之人也不在了。
忽罕邪忽然想起,他甚至连瑉君的一张画像都没有。
他急急将曹芦叫来,询问她:“你会画画吗?不必画得多好,只要传神。”
曹芦摇头:“奴婢只懂医术,不懂作画。”
“那玉堂呢?”
“玉堂自小就是公主的贴身侍女,要关照的东西更多,没有时间习画的。”
“你们齐国来了那么多人,难道连个会画画的都没有?”
曹芦望着忽罕邪几近癫狂的模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掩下眸子道:“单于,您到底怨公主什么呢?您怨她只顾及齐国,不顾及您?可她是一国公主啊,您想想若是让您抛弃月氏,您做得到吗?那么艰难的事,您为何要让公主去做呢?”
忽罕邪怔怔恍惚:“我没想过让她抛弃齐国,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希望她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的,我只希望她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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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皇帝派人来接姜瑉君,被忽罕邪打了出去,半分不顾及姜褚易的面子,说什么都不让齐国的人见她。
曹芦怕此事让前线的战事雪上加霜,便把使者叫了过去,递给他一枚玉坠,说是把这个东西给姜褚易看,就能保他性命无忧。
使者走了,曹芦又去灵堂守姜瑉君的头七。忽罕邪坐在堂前看着牌位上的汉字,轻轻念道:“忽罕邪之妻姜瑉君之灵位。”
他笑了:“你还是我的人。”可瞬间又垮下脸来,“齐国的人来接你了,我不让你回去,你会不会怨我?”
他抹了一把脸,叹气道:“即使你怨我,我也不让你回去。”像个孩子置气一般,“你答应过我要待在月氏和我过一辈子,我这辈子还没结束,你也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