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尔不是不明白,只是他舍不得母亲。他看着娅弥含泪的双眸,委屈地点了点头。
姜褚易带着一众人为她送行,还顺带给了她上好的笔墨纸砚以及水墨颜料。姜褚易画的画像她也带着了,可她也更愿意自己去画。
待在齐国的九年,她住在母亲曾住过的宜兰殿,习琵琶,学绘画,她想把这些都带回去,带回去给思念成疾的父亲瞧瞧,他一定会高兴的。
姜祁玉也在送行队列之中,他望着她,隔着众人,笑着对她说:“保重。”
只二字,前尘恩怨情仇一笔勾销,娅弥亦朝他点了点头,转头走进马车。
等到她回到月氏,父亲兄长早早迎接,曹姑姑也是焦急。一见她下马车,连忙迎上来抱住:“孩子,你真是担心死姑姑了。”
忽罕邪带着图安上前看她,舒了口气道:“回来了就好,哪儿都比不得家里。”
娅弥看着久别的家人,上前一把拥住,风chuīgān她的泪:“我回来了,父王,哥哥。”
她带来了齐国的玉兰花还有姜瑉君的画像。
那是忽罕邪生平第一次看见真正的玉兰花,齐国送来的树苗不大,就小小一株,不比忽罕邪高。他命人将花树尽数搬到曾经为瑉君养花的温房栽好,看着看着,忽然说了句:“原来……真的需要用树去栽啊……”
娅弥放从外头回来,手里拿着画卷,倏地听见这句话,心头五味杂陈。她掀起帘子,对着忽罕邪笑道:“父王,我还带回来一样东西。”
忽罕邪抬眸看向她,不明所以:“什么?”
娅弥让他拿着画卷的尾部,自己则是拿着头部,缓缓展开。
先是姜瑉君的眉眼,再是她抱着玉兰花,而后是她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