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这样问着,拥住了被角,懒散散靠回chuáng头。
郑江有些意外地愣了愣,随后笑道,“以前有过。”
“跟谁?”谢朗很感兴趣,“为了什么?”
“工段长,”郑江说,“我那时候在注模厂上班,工段上有个,嗯,说话结巴的小姑娘,工段长就经常故意问她一些问题,占口头便宜,你……明白吗,就那种。”
谢朗点点头,“猥琐男,口嗨。”
“对,他一直这样,我实在看不下去,揍了他一顿,他说要去车间上告我,那天晚上值夜班,我就把机器关了,然后直接走人了。”
热机器,忽然断电之后,整条生产线的原材料都冷凝在机器里了,酿成大事故,轰动全厂,郑江那时候才十七,gān得出来这种无法无天的事儿。
谢朗就笑,“你还有这么混的时候啊,后来呢?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混要付出代价,”郑江说,“做任何事情,随心所欲,都要付出代价。”
“全社会的人都像你这样想,我们就下岗了。”
“但如果有真的很想做的事情,哪怕知道代价,也还是会做的。”
郑江说这些话的时候,坐在chuáng边看着他,轮廓被台灯勾出茸茸的光。
如此地平心静气,仿佛他们是可以深夜促膝长谈的知己。
谢朗心想,男妈妈真不错,人美价廉,不挑不拣,让做什么做什么,脾气好得很,可以扮演任何角色。
谢朗有点想问他,为什么会来北京,为什么会gān这一行,他看得出来郑江缺钱,一心一意想赚钱,他想问郑江是不是有什么急用。
但这些问题刚从脑海中冒出来,他就觉得太过了,身为雇主不应该打听这么多,郑江是成年人,有他自己的考虑和选择。
如果他真的急需用钱,会跟谢朗开口,如果他不愿意说,那就是不需要。
躺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郑江已经很利索地穿好衣服离开了,没过多久,小青就被他哄好,谢朗没再听到哭声。
他闭上眼睛,感觉身体乏得很,大脑也是一样,这段时间里每到晚上都会在脑海中翻涌的事情,这天晚上却没再冒出来打扰他。
窗外雨声细密而绵长,如同谁的心事顺着屋檐缓缓流淌,谢朗听着雨声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睡得很好。
第十二章工伤
14-1.
请的施工团队很专业,谢朗觉得不需要专门盯着,所以照常去上班。
谢朗是朗润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最初是他师兄韩文润跟其他合伙人开的,他们想请谢朗入伙,请了几年都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