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没一会功夫,所有被锁家里的Omega都被解救了出来。
但令他们心情复杂的是,因为间隔时间较长,其中大多数都被村落异化,甚至甘于被豢养的生活,哭着祈求警察放他们回去。
陈斌却没有那么多同理心,雷厉风行一声令下,该处置处置,该带走带走——
直到他和一个Omega对上视线,陈斌瞳孔骤缩。
男孩穿着一件遍布污渍的衣裙,依稀能见来时清纯可人的容貌,手上全是gān农活生出的老茧,腹部微隆,似乎怀胎已有几月。
他从没正眼看过陈斌,单立在一旁,麻木而冰冷地注视着因破了大案而面露喜色的警员们,像一座腐朽沉默的雕像,叫陈斌心脏漫上难以抑制的刺痛感。
“梁清,是你。”
那个曾在郊外货仓,有过一面之缘的Omega,陈斌欣赏他的不屈与骄傲,暗地里给他送过许多吃食。
但终究没能救梁清出来。
梁清终于看向了他,淡笑了下,等到陈斌走到他面前,轻声问道:“你升职了吗?”
陈斌哑着嗓子:“.……没有。”
“竟然没有?”梁清平静道,“我以为你筹谋这么久,会得到你想要的位置。”
他冷嘲道:“可你竟然没有。”
陈斌脸色唰白:“我……”
Omega不依不饶道:“陈斌,你后悔吗?
“看见我这副惨不忍睹的尊容,看见那群患上斯德哥尔摩的可怜虫,看见你脚下累累尸骨堆积成山,有没有满足你那畸形的观赏欲?”梁清笑得凄厉,难掩恨意道,“知道为什么比起前任我更厌恶你吗?”
“因为你陈斌,根本配不上你胸前的警徽!”
他颤抖道:“你凭什么可以是警察?凭什么?!你明明可以救我!可以救我——”
梁清扑上来揪住他的领子,用力将陈斌抵在墙边,发疯似的咬他掐他,直至颈肉一片血肉模糊。
哪怕被闻风而来的警官qiáng行抱开,他依旧双目狰狞通红,怒骂着踢蹬腿,那样子像是要将陈斌生吞活剥,泪流满面道。
“你救不了我,为什么当初要对我施以援手?”梁清痛苦道,“我恨你,我真的恨你陈斌。”
“.……是我的错。”
陈斌踉跄着后退半步,眼前发黑,攥紧的手指几乎陷进肉里,他恍若未觉。
望子成龙。
从小到大,陈斌被裹在这四个字的模块里摸爬滚打,逐渐被塑成刻板的形状,却从未有人教导他人情世故,过犹则不及。
父母耳提面命,期望他从龙,他便努力考警校,努力去做许多人做不到的事,挣他们望尘莫及的功劳,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即使他的能力根本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