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险朝厨房里瞟了一眼:“女朋友?”
贺冲笑了笑:“正想找你讨教经验呢,当年你跟许家水火不容,是怎么顺利把你丈母娘拿下的?”
周险笑说:“我的经验一般人学不来——是富家小姐?”
“嗯。”
周险挑眉:“有钱人还不好拿捏?”
贺冲笑道:“那倒也是,我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
“她也姓周?
“她爸爸是周思培,你打过jiāo道吗?”
周险摇头,顿了一下,又说:“好像听过这名字。”
“这名字很常见,听过不奇怪。”
他们两人兴致勃勃地聊着,不知不觉,饭已经做好了。周险和许棠也还没吃中饭,接到贺冲的消息,知道贺冲和周茉要来,特意等他们一起吃。
席上贺冲和周险喝了一点酒,十分克制。
等吃过中饭,许棠收拾厨房时,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周茉帮忙了。她笑道:“今天太阳不错,你们不如去楼顶上晒晒太阳吧。”
楼顶上支着架子,晾晒着小孩儿的衣服,大约是常有人上来,靠近栏杆的地方摆着几张椅子。周茉扶着栏杆,探出身体往外看,小镇上会是这样自建的楼房,都是三到四层,沿着河流绵延成一片。在冬日阳光的照she下,那河流微闪着亮光。
贺中把椅子住后拖了拖,坐了下来,笑着问:“中饭吃得习惯吗?”
周茉点头如捣蒜:“好吃。”
她也在椅子上坐下,刚靠着栏杆晒了会儿太阳,人便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了。
贺冲朝她看了一眼,她穿着一件浅灰色棉服,乌发如墨,皮肤如剥了壳的jī蛋一样gān净白皙,她这样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气质,和这个熙镶喧闹的小镇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他总担心她来了会不习惯,但现在看来她似乎比他想象的适应得更好。
但贺冲转念又想,他在雁南镇的住处,可比这地方破多了,周茉照样能随遇而安。
“你跟周险是怎么认识的?”
“我离开南方之后,有一段时间待在枝川市帮一个朋友经营汽修店,那时候周险也在枝川市,有一回把车送来修理,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那许棠姐和周险是怎么认识的?”
“他俩都是镇上的人,贺冲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房子,“许棠家就在那儿。”
“两个人的气质……”
“不像小镇出来的是吧?周险他现在是枝川市的大老板,生意做得挺大的。”
周茉敏锐地捕捉到了贺冲话里的关键信息“现在是大老板,那以前呢?”
贺冲笑了:“他以前还真混过一段时间,不过都是幌子,实际上他是给警察当线人,还帮忙破获了一起重大的制毒贩毒案。”
周茉惊讶不已:“为什么你和你的朋友,都是这样的传奇人物!”
贺冲笑着说:“和他比起来,我可算不了什么。”
“和我比起来,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还年轻。”
“也不年轻了……”
贺冲轻拍她的脑袋:“带你出来玩,你还这么垂头丧气的。”
周茉乖乖道:“我错了。”
下午,周险和许棠领着贺冲和周荣去街上逛了逛。
许棠提着小挎包,挽着周茉的手臂,高高兴兴地走在前面。周险手里牵着一个,怀里还抱着一个,跟贺冲走在后面。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跟保姆似的,场面有点儿滑稽。
贺冲忍不住揶揄:“当年认识你的时候,可真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周险微眯着眼,始终注视着前方走在人群之中的许棠:“这样不挺好的吗?”
世事如cháo,十丈软红,归于凡俗,拥抱凡俗,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晚上,贺冲要去参加那位长辈的九十大寿寿宴。小地方摆宴都是流水席,贺冲知道周茉一定吃不习惯,便不准备带她去,将她委托给许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