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冲笑着说:“我骗你了吗?我顶多只是没否认。我一直觉得挺好玩的,不想说破,好有时候借机逗一逗你。
“好玩吗?”
“挺好玩的啊,”贺冲乐不可支,“你要不要顺便算算,欠了我这个钟点工多少钱?
周茉特别地理直气壮:“我现在已经不是周家小姐了,发不起你的工资!”
“唉,”贺冲佯装痛心疾首,“我就知道,迟早得被欠薪,还没处申诉。
他俩聊起天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只要一人不停,就跟打排球似的有来有往。
贺冲看着周茉,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说真的,我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在西城安个家了。”
“可是我……我才二十一岁不到呢,现在结婚……”
贺冲笑出声来:“等过几年,你见多识广了,还愿不愿继续跟着我都不一定。”
“那如果我抛弃你了,你准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只能去你们美术学院门口拉横幅静坐了。”
周茉笑了:“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正经地等着周茉小姐成熟长大,事业有成的那一天。”
“还远着呢,我现在身上就这么点儿钱,”周茉冲他比出一个数字,“要租房,要支付自己的日常开销,好愁啊。”
贺冲挑了挑眉:“你这语气哪是愁,分明是跃跃欲试。”周茉嘿嘿笑。
“没事,不还有我吗?”贺冲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按,‘我虽然就是个穷修车的,但要养活我家小姑娘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不要你养,我是要成为大画家的人。”
贺冲笑着说:“那等你的身价过亿的时候,记得把欠我的工资给结了。”
上午把屋子打扫gān净后,下午他们两人出门去买东西。贺冲把周茉带去了镇上最大的一家超市,她兴致勃勃地东挑西选,买了一堆看着没用的东西,但他并不阻止,随她高兴。
回到车场,周茉就把自己买的那些东西拆了出来:成套的漂亮茶具,并没有花可以插的浅蓝色广口花瓶,不知道买哪个香味好所以gān脆都买了的空气清新剂,还有一个打地鼠的玩具——周茉就这样玩了一下午的打地鼠。
傍院,贺冲带周莱出去吃饭。在橙红的夕阳余晖之中,热闹喧嚣的街道展现出一种让人沉醉的烟火气息。
她前二十年的生活,jīng致、整洁、并井有条,但也乏味、沉阳、毫无变化。
接触到贺冲,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排斥那些被父母描述为“肮脏嘈杂”的、所谓“下等人”的生活。她不但不排斥,还对此充满源源不断的探索热情。
吃过晚饭回到车场,周茉先去洗了一个深。她头发长,洗完要好一会儿才能gān。
趁着贺冲去洗澡的时候,周茉把玩具掏出来,又玩了一会儿打地鼠。
贺冲洗完澡出来,发现她把下午在超市买的蜡烛用上了。她沿着茶几边点上了两根,自己蹲在茶几旁,沉浸在打地鼠的世界里。
贺冲拿了块gān毛巾递给她:“把头发再擦一檫——这开着灯呢,你点蜡烛做什么?
“这蜡烛很香啊,你觉得费电,就把灯关上好了。
“贺冲还真把灯给关了。
周茉一怔,这才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关上灯以后,那蜡烛散发出的幽香似乎比方才更浓了,烛光摇曳。贺冲低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赶紧把脸往手臂间一埋。
贸冲并没有过来,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问她:“冷不冷,要不要再披件我的衣服?”
周茉摇摇头。
贺冲扫了她一眼:“你蹲着不累吗?”
周茉犹豫了片刻,起身在贺冲身旁坐了下来。嗅到他身上带着湿气的冰浴露香味时,她顷刻间心跳加速,生怕被贺冲察觉,放在玩具上得更快了。然而那些小地鼠,还是一个接一个地从dòngxué里冒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