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鱼龙混杂之中,就算途中有人借机“逃跑”了,在其他人眼里也是无异于自杀的行为,而不会有人怀疑这是一场jīng心谋划的逃亡。负责承担“看守不严”的责任则由大家分摊,就算有人想要针对他们中的个别人也无可奈何。
可是…阿斯塔耶夫担忧地看向一脸冷峻的少校。且不说少校在顶风作案,警察和军人可是两种不同的概念,真正插手起来并不容易。就算他们共系克格勃庞大的集团之下,上面的关系一层层复杂得很,捋上去绝对免不了一趟浑水。
更别说任何jiāo易都是有代价的,能在这样一个野蛮的军国混上名目的都绝非等闲之辈,这么一来,可是在同他们控制范围之外的势力jiāo手。作为有求于人的一方,他们可得做好被大宰一顿的准备。
那个人的眼线可能还在暗中观察着,这边一点风chuī草动,那边都能有所察觉,更别提少校这次要搞一个大名堂…
这不是相当于自己往泥坑里跳吗?阿斯塔耶夫越想头越疼。
为了个俘虏,值得吗?
安德里安挪了挪嘴唇。他想说自己没有骗他,也没有因为他是俘虏就生起玩弄的心思。他从始至终就把他放在相等的地位去看待,更别提在内心深处对他抱有更热烈的感情。一缕月光照进深渊时,他抓不住,只能守着它。
可话好像都梗塞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希望你好。”他听见自己这么说,“一定要好。”
他想,在他láng狈不堪、断港绝潢的时候,如果能看见他身后的沈荣河被保护得一尘不染、完好无损。
他可以做任何事。
第16章
载人卡车的空间不算小,但十五个人挤在一起确实显得有些狭小,封闭的车厢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还好两侧的铁板上有透光的塑料布,使得货厢不那么压抑。
坐在沈荣河左边的大汉身材高大,从眉骨到眼睑有条粗犷的疤,整张脸都带上了煞气。
对面的男人则面容枯槁,头发像一把蓬乱的稻草,身形瘦弱,看起来像是常年吸食毒品而致。
沈荣河将车上的每个人都观察了个遍,他坐在最里侧,没人发现他的小动作。这些凶徒的外表倒是符合他们的身份——要不凶神恶煞,要不萎靡不振,面相不善,一看便不是什么良民。
只是车上的人大部分都在闭目养神,像是被拔掉了利齿的老虎一样安顺,手铐随着车的颠簸而发出细小的响声。沈荣河暗想,这狱中的改造生活一定很残酷了,连老虎都变成了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