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从书院回来去歇着吧,别老在我这儿打转。”东院的账之前一直是院里的刘妈负责记下,寿儿每隔十天誊写到账本上来,之后再jiāo给陈景查阅。
当初陈景想方设法把东院从他亲娘那头分出来,最大的原因是不愿受他娘的念叨和摆布,其余的倒还是秉承能过得去就好,账面上更是大错不错就行。如今这账本到了沈三清手里,要查要看的地方可太多了。
“清儿,你就不问问我今天在书院过得怎么样啊。”陈景打死也没想到,自己媳妇吃完饭就直奔书房也就算了,连自己进来陪着她都不让,到底自己读书人还是她是读书人啊。
“你进门那会儿也不知道跟寿儿说了什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我还问什么问啊。”沈三清一边巴拉算盘珠珠一边跟陈景说话,“还有,不是说了下了chuáng就不许这么叫我的,怎么老记不住。”
也许是上辈子独立惯了,沈三清实在有些受不了陈景文人气上头的时候那股子酸劲儿。之前没成亲的时候一口一个沈姑娘也还行,后来成了亲dòng房那晚他就直接从沈姑娘跳到了三清,倒是挺好的。
可这三清还没叫上两天,不知道这人抽的什么风,有天晚上办事办到半路,非咬着自己耳垂一个劲的呢喃清儿,听得沈三清差点一脚把人踹到chuáng底下去。
事后两人再说起这事,沈三清还认真撸起袖子给他看被他喊出来的jī皮疙瘩,可不管她怎么耍赖陈景都不松口,反而叫的越发起劲,听得沈三清直捂耳朵。
后来实在没了法子,只能拿他的幸福生活做筹码,才勉qiáng说定那肉麻兮兮的称呼只能在chuáng上喊,下了chuáng不许这样。
“就记不住,反正这屋里又没别人爷记那玩意儿gān嘛。”陈景厚起脸皮来一点都不像个读书人,沈三清甚至觉得哪怕隔壁街上那整天不务正业的二赖子都比他qiáng。
“行行行,你爱怎么叫怎么叫我懒得理你,你消停点好不好,刚算了半页纸又被你给打断了。”
沈三清也是没法子,现在眼看着就要过年,自己好些陈家的亲戚不认识,县城里物价集市和日常要打jiāo道的铺面都不熟。
白天又总有院里的下人来找自己拿主意,有好些事她定下之后自己心里都没底。这要是不赶紧把账本理清,后边就更乱了。
“我瞧瞧,哪儿乱了啊?”玩笑归玩笑,但陈景知道她眼下到底在焦虑什么,他走到三清身侧假模假样的拿过账本随意瞥了一眼,便毫不客气的把那么老厚一本账给扔到贵妃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