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还在沉默。空酒瓶在这样的寂静中,慢慢的,从半打变成了一打。
当琐碎的生活磨平了人的棱角,当接踵而来的坎坷磨灭了满腔的激情,那么还有什么沉淀下来呢?或者说,这时候沉淀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呢?
深夜,双双喝高的兄弟俩勾肩搭背一步三摇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也已经很久没有说这么多的话了。阀门一旦打开,就好像要把积攒多时的所有通通倾泻出来。
我以前在书上看见这么句话,说喜欢一个人吧,就是在一起很开心,但是爱一个人呢,就是哪怕不开心,也想要在一起。我以前觉得这玩意儿纯属扯淡,不过现在看着你,我信了。”白范走累了,索性坐到了马路牙子上,纤纤玉指一点陈涛,来,搁这坐会儿,还没唠完呢。”
靠,你这是变着法说我俩自nüè呢吧。”陈涛皱起眉头,稀里糊涂的也坐到了马路边。
夜深人静,街道清冷悠长。路灯不知道几百年没翻修过了,坏了百分之七十,剩几个,影影绰绰的照着柏油路,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快得连车身都看不清。
你还明白啊,我就说你俩呢。”白范晃dàng着脑袋,脸皱得五官大团结。
切,”陈涛撇撇嘴,你看着我俩闹心,告诉你,我俩可乐呵着呢。”
得,那怎么就走到这步了。”白范露出嘲讽的表情。
你不也出力了么……”陈涛小声的嘀咕。
喂,你这是怨我啊,怎么着,现在秋后算账是不是!”白范撸胳膊挽袖子,那架势俨然陈涛一点头他就出手。
得得得,错都在我,我就是那化成灰也不能解你们心头之恨的坏人,行了吧。”陈涛猛的拍在马路边的栏杆上,手掌震得生疼。
疼痛感让大脑清醒了些,陈涛使劲去想,自己这几年都gān了什么呢。似乎除了奋斗,再无其他。陈涛拼了命的去想哪怕一点点鲜活的日常片段,却终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