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欸，一一啊。”
李如月亲切和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在干嘛呢。”
是的，家里的男性不可以喊李如月奶奶，但女孩子可以。
尤其盛念一，李如月最喜欢听她喊奶奶了。
“我跟哥哥在江城呢，奶奶。”盛念一看了眼霍珵也，“下午回星城。”
李如月：“怎么跑江城去了？”
“我这周末有个签售会的活动。”盛念一温声道，“刚结束不久。”
李如月顿了下，“珵也去那儿陪你了？”
盛念一蹭蹭鼻子，“……差不多。”
手机音量不算小，再加上李如月嗓门一向大，霍珵也差不多听清了通话内容。
他无声一笑。
“哦哦，这样啊。”李如月了然，同时又不由感到欣慰。
看来这不省心的孙子还懂点浪漫，不是个榆木脑袋。
至少知道陪着自己老婆去外地出差。
“奶奶，您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盛念一柔声问。
“不是什么大事。”李如月咯咯笑，“只是想让你们后天晚上回家吃饭，一家人庆祝庆祝。”
盛念一微滞，“庆祝？”
“是啊。”李如月的声音有些兴奋，“庆祝你成为霍家儿媳的一个半月纪念日啊！”
盛念一：“……”
霍珵也没忍住，笑出声。
“是珵也那小子在笑不？”李如月耳尖，“笑笑笑，就知道笑。他肯定都不记得你们领证的日子了，一一你赶紧骂他几句！”
没等盛念一答话，霍珵也接话道：“李女士您讲点道理，这种日子谁每隔一个月就纪念？您算的还是半个月。”
盛念一默默将通话免提点开。
“哼，你狡辩也没用。”李如月道，“你回不回来无所谓，反正你必须把一一安全送到家来。”
霍珵也嗤了声，“您还能再偏心点吗？”
“偏心怎么了，一一比你乖多了，也省心多了。”
“那她说到底还不是我老婆。”
盛念一：“……”
好幼稚。
不过，他喊了“老婆”欸。
盛念一眨眨眼，眼神亮了几分。
“不跟你说了！”李如月懒得再跟霍珵也争辩，“一一啊。”
“我在的，奶奶。”盛念一赶忙道。
面对盛念一，李如月旋即换了副语气，“你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是我那天没有麻将局，我们白天一起去逛街。”
盛念一弯眸，“好的，奶奶。”
后来，直到话题穷尽，李如月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通话。
最后那一秒，她都还在嘱咐盛念一“一定要记得回家”，弄得盛念一哭笑不得。
“奶奶真可爱。”盛念一笑着跟霍珵也道，“感觉她的日常安排比我都紧凑有趣。”
“麻将桌跟牌局是她的命。”霍珵也习以为常，“你可别学这种不良习惯。”
盛念一歪头，故意无辜地问：“哥哥你敢当面在奶奶面前说这句话吗？”
这时，车子正好抵达停车场。
霍珵也挂好档，顺势用右手掐了把盛念一的脸蛋，“就你皮。”
“嘶——”盛念一挣开他的手，“你怎么动不动就捏我脸，还这么用力。”
霍珵也轻哂，“这就用力了？”
“要不然呢。”盛念一揉揉脸，理直气壮，“你就跟我脸上的肉过不去。”
“挺好捏的。”霍珵也坦荡道，“团子妹妹。”
突然被揭开黑历史，盛念一不想跟他多聊了。她生气地别开头，直接下了车。
霍珵也紧随其后。
盛念一步子迈得快。但霍珵也的长腿不是白长的，很快追上。他自然而然地牵住盛念一的手，“团子不挺可爱的。”
盛念一脚步稍顿，提出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还要牵着我？”
霍珵也反问：“不能牵？”
盛念一张张嘴，没答出个所以然。
“怕某人耍脾气走人。”霍珵瞥她一眼，也按下电梯键，“留丈夫一个人喝西北风。”
盛念一：“你怕我耍脾气？”
“为什么不怕？”霍珵也睨她，“现在不就在耍脾气？”
“而且以前喊你团子时候，你反应也没那么大啊。怎么现在反而更介意了。”
听霍珵也这么说，盛念一倏地发现自己此刻是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
她找补道：“……生理期，理解一下。”
“生理期还有这种副作用？”霍珵也突然饶有兴趣道。
盛念一噎了瞬，“体内激素变化。”
“哦。”
“哥哥你不是学霸吗？这个都不懂。”
“讲道理，这方面内容我为什么要记这么清楚？”
“……”
一时竟无言以对。
盛念一转而又感到无语，他们为什么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讨论这个话题。
霍珵也却心想：第一次直面接触这方面内容，是因为盛念一痛经发热那次。他以为自己了解得已经够透彻，却没想到还是差了点。
只不过，他以前基本没见过盛念一发脾气，耍小性子的次数都近乎没有。
在他面前，她总是乖得不行。
要不是领证结了婚，他大概没机会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
还挺有意思的。
“有些男的会受不了女朋友的脾气。”盛念一小心翼翼开口道，“哥哥你也是吗？”
“嗯？”霍珵也回神。
“你会觉得‘不耐烦’吗？”盛念一望着男人的眼眸，略感不安，“觉得我跟你印象里差别太大，不喜欢。”
“我为什么要不耐烦？”霍珵也没理解，“你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盛念一抿抿唇，“就……觉得我‘作’什么的。”
“这叫‘作’？”霍珵也好笑，“你对自己要求这么高？”
她怕是没见过他身边那些公子哥的女朋友跟老婆。
一个比一个会挥霍，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霍珵也本就对恋爱无感，又被身边的人这么一耳濡目染，更排斥了。
挥霍无所谓，他有钱；但脾气大的，他拒绝。
他自己脾气就不好，要是再碰上个炮仗，这日子没法过。这也是当时他排斥李如月给他介绍对象的原因。
只是谁会想到，阴差阳错下，他竟跟胜似亲妹妹的盛念一成为了夫妻。
各种想法拂过脑海，霍珵也眼眸微动。
男人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刮了下盛念一挺翘的鼻子，“看我眼色干什么，不开心和开心都可以及时表现出来。”
“……哦。”盛念一乖乖应着，他没烦就行。
“一一，你在我这儿不用想那么多。”霍珵也道，“我有这么可怕？”
“……不是。”盛念一眨了下眼，“我们现在不是处于磨合期嘛，我就会有点胡思乱想。”
“磨合期？”霍珵也咀嚼着这三个字，“这词还挺有趣。”
盛念一看着霍珵也，默默在心里补充——
暗恋者的情绪，就是会跟着ta们喜欢的人变化。而且也永远都在担心会不会被对方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