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说完，裴染已经?离开叉车，走出巷子。</p>
W：嗯？</p>
沃林药房大门上的洞还开着。</p>
只过了一个晚上，药房的货架几乎已经?全空了。店里?没?有人，也没?有那?些?烦人的巡逻机器人。</p>
裴染直奔药柜。</p>
药柜旁边，有扇写着“仅限工作人员”的小门。</p>
门半开着，靠门的墙上有个挂钩，吊着一串钥匙，裴染摘下来，利落地挑出其?中?一把钥匙，攥在手里?，溜出药房。</p>
W又忘了他?的气泡音，冷冰冰地问：“你怎么知道是这把？”</p>
裴染把钥匙给他?看。</p>
钥匙柄上贴着贴纸，上面明明白白写着——</p>
叉车。</p>
W：“……”</p>
裴染：“你的观察力不太行啊。”</p>
W认真解释：“这条围巾妨碍我的视野，我有时候会看不见。”</p>
他?有个球样了，不必再用围巾兜着破烂的零部件，一回?到窄巷，裴染就从大垃圾箱里?抽出一根绑纸壳板的绳子。</p>
裴染鼓捣半天?，才把绳子在球上栓好，打了个结，又把绳子另一头系成一个大圈，这样就像个随身包一样，既能?拎在手里?，也能?斜挎在身上，非常方便。</p>
金属球吊在绳子上，上半截利落地滴溜溜转了一圈。</p>
重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视野，他?十分满意，用气泡音说：“谢谢。”</p>
裴染：“不客气。”</p>
他?又转了转，问：“我稍微有点好奇，你把绳子栓在我什么部位了？好像很?牢固。”</p>
裴染低头看了一眼。</p>
那?根从垃圾桶里?捡来的绳子顺着球壳上的裂缝伸进去，兜过他?发着蓝光的核心处理器，打了个死结。</p>
“拴在你脑子上。”</p>
“我什么？”</p>
裴染改口：“你脑袋上。”</p>
坐上小叉车唯一的驾驶座，裴染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扭了一下，果然?，叉车上的指示灯全亮了。</p>
W：“你以前开过叉车？”</p>
裴染：“没?有。”</p>
W默了默，“需要我帮你找一份驾驶教程么？我真的有。”</p>
裴染：“不用。”</p>
这车十分好开，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小宝宝都能?开，反正能?往前走就行了，又不是真要用它叉货。</p>
她把背包放到驾驶座后面的车屁股上，金属球挂在车头，踩下油门。</p>
金属球犹豫着开口。</p>
“我知道话说得太多，对维持我们之间的良好关系有负面影响，不过我还是想说，根据联邦安全生产法，为了保障作业安全，所有叉车都强制安装了限速器，所以这辆车的最?高时速应该只有十公里?每小时。”</p>
小叉车在裴染的一脚油门下，稳定而缓慢地向前移动。</p>
裴染：“……”</p>
裴染咨询：“那?玩意——那?个限速器，能?拆掉吗？”</p>
W冷冰冰慢悠悠地答：“当然?没?办法随便拆掉，如果轻易就能?拆下来的话，强制安装限速器就没?有意义了。”</p>
裴染提醒他?：“声线。”</p>
W改得很?快，用极其?暧昧低沉的男低音，在她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总而言之，不能?。”</p>
意思是让她少做梦。</p>
十公里?每小时，和?人类跑步的速度差不多，但是用轮子，总好过用自己的腿。</p>
裴染坐在驾驶位上，打起?精神，“十公里?就</p>
十公里?。一小时十公里?，两千三百公里?只要两百三十个小时，不到十天?，我们就到黑井了。”</p>
W：“如果你不眠不休，也不吃薯片的话。”</p>
他?又补充，“我提到薯片，绝不是想跟你讨论便秘的问题，只是在把你刚刚计算的条件补充完整。”</p>
裴染一字一顿：“你，刚，刚，说，什，么？”</p>
W很?识时务，立刻换成了低沉的气泡音，语气温柔：“呃……我没?说什么啊。”</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