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霆慢条斯理地舀着蛋糕：“我看你俩挺得意。”</p>
顿了顿，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还结吗？”</p>
“当然结了，这不是我俩都忙吗。不想先领证，婚礼也不想交给父母办，总说等大家都有空的时候好好规划，结果一拖再拖。”秦楚搬了把凳子坐到旁边，胳膊肘搭在桌面上，“还说我们呢，你自己连个对象都没。”</p>
周序霆笑了笑，神色漫不经心。</p>
秦楚看了眼乔初意，问他：“真是妹妹？”</p>
周序霆眉梢一动：“你说呢？”</p>
“那我直说了啊。”秦楚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按了几下，“方邱可操心你的终身大事了，他知道你不靠谱，自己半点儿不上心，一直让我留意着。”</p>
“喏。”手机拿到他面前，翻起相册，“都是我们那儿的单身漂亮小姑娘，家世清白，性格好，没什么大毛病，但适不适合结婚得你自己处。怎么样，有看对眼的吗？”</p>
周序霆边看边吃着蛋糕，眼神里分辨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淡淡地，像走马观花。</p>
可乔初意刚入口的那颗樱桃，酸得她牙齿都痛了。</p>
那酸味霸道而猝不及防地钻进心底，整个人如坐针毡。</p>
她匆忙站起身：“那个，我去弄点饮料喝。”</p>
说完便落荒而逃。</p>
不知道饮料在哪，她拦住一个服务生问，那人态度好，指得很详细，但她转头就忘。</p>
像只无头苍蝇，站在偌大的宴厅和陌生的人潮中，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都记不住，也什么都想不起来。</p>
后来她出门去了洗手间，借冷水清醒几分。</p>
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自己，白皙的皮肤，鹅蛋脸，五官虽不算惊艳，但也清秀灵动。</p>
很多人说她眼睛漂亮，也有很多人说她眉毛长得好，天生细长浓密，不用修不用纹。</p>
她是有底子的，如果像时卿那样会捯饬，或许也是个美女。</p>
以前她不会在意这些，甚至连想都不会想，可现在的她似乎被什么东西渐渐地裹挟住了。</p>
一开始并没有感觉，等浮现出蛛丝马迹的时候，已经插翅难逃。</p>
就像那只被温水煮着的青蛙。</p>
她知道她好像完蛋了。</p>
因为那个人，翻天覆地地完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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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p>
宴会的热闹与缤纷汹涌入眼，男人却唯独看着那道落寞又单薄的背影。</p>
直到她消失在门口，直到身旁的人悠然打趣：“妹妹吃醋了？”</p>
“要你逗她。”周序霆嗓音不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p>
“我可不是逗她啊，我说真的，这不是以为你俩没戏吗，我正儿八经给你介绍。”秦楚单手支颐，若有所思，“现在看来，你小子还有希望。”</p>
周序霆轻哼了声：“无聊。”</p>
“是是是，我吃饱了撑的。”秦楚从服务生那儿顺了杯酒，“要不是看你出来多少年，就守活寡守了多少年，连只雌蚊子都不搭理。阿邱说你有个心心念念的小媳妇儿，一直等人家长大呢，我才懒得管。”</p>
男人盯着杯底剩下一层薄薄的粉色酒液，眸色深浓。</p>
“不过我提醒你啊，如今可是恋爱自由，谁在意什么指腹为婚娃娃亲，你要不看牢点儿，小心跟别人跑了啊。”秦楚端着酒杯，一副忧国忧民的夸张表情：</p>
“呀，你没几天就回西北了吧？到时候山高路远，想见见不着，想打电话没信号，小妹在这儿可是过得十分自由精彩呢，大学生活花花世界，说不定等你下次过来，白送你一个大妹夫。你说你到时候是哭还是笑啊？”</p>
周序霆闷着声，冷着脸，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p>
秦楚朝他举了举杯：“加油，别搞砸了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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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初意在卫生间洗了把脸，梳理了一下情绪，再回去时已经面无异色。</p>
然而她刚要开门进去，周序霆正好出来。</p>
仔细看看，只有他一人。</p>
“要走了吗？”乔初意问，“秦楚姐姐呢？”</p>
“走了。”他转身径直走向大厅。</p>
短短十几秒，乔初意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不对。</p>
他有什么不畅快？是介绍的那些女孩不满意吗？</p>
还是他满意的没看上他？</p>
不至于吧……这人别的不说，一张脸还是够看。</p>
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能让他变脸如此之快的理由，大差不差，肯定是因为相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