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意：“你喜欢甜的啊？”</p>
他望着她，点头：“嗯。”</p>
乔初意由衷地评价：“真奇葩。”</p>
以前过生日偶尔买蛋糕，爸爸都只是稍尝一口，就嫌太甜。印象中很少有男的特别爱甜食。</p>
“那你肯定每年过生日都有蛋糕吃吧。”乔初意用叉子戳着碗里散落的寿司米粒。</p>
“也不是。”男人笑了笑，微垂下眸，“我妈血糖有点高，我爸不许家里有这些，唯一一次是十岁的时候，我妈偷偷给我买的。我没吃完，以为藏冰箱里我爸就不会发现，后来还是被发现了，骂我不懂事，又挨一顿打。”</p>
周序霆在家经常挨骂挨揍这件事，属于家属院公开的秘密，但也都知道他调皮捣蛋，他该。</p>
乔初意头一次觉得他也挺冤。</p>
至少一个小孩过生日想吃蛋糕，是多么寻常的事。</p>
乔初意也很少吃，不过是因为奶奶生病长年吃药，爸爸的工资同时养着一大家人，经济拮据，这种温饱之外的东西能不买就不买。</p>
后来奶奶去世，情况好转，但她也习惯不吵不闹不索要了。</p>
数一数，她好像只吃过两次爸妈买的生日蛋糕，一次是十岁，一次十八岁。</p>
方寿星给他们俩送来一块，很大，码着许多巧克力和水果。</p>
周序霆看他一眼：“我们两个人，大哥。”</p>
“我很忙的大哥。”方邱指着那边嗷嗷待哺的一群人，都等着他分蛋糕，“你俩一块儿吃嘛。”</p>
说着转头就溜了。</p>
他还挺厚道，给的是两个叉子。</p>
乔初意看着面前足足有三人份的漂亮蛋糕，和上面两只金光闪闪的叉子，无比善解人意地往他面前推：“我饱了，这个给你吧。”</p>
周序霆意味深长地勾着唇，把她面前的空盘挪到边上，然后把蛋糕放在两人中间。</p>
他拿起其中一只叉子，微微倾身，掠走第一块凤梨时，乔初意心口猛猛地一晃。</p>
周序霆吃完凤梨，抬眼：“吃吧，别辜负人家一片心意。”</p>
可究竟是送蛋糕的心意，还是别的什么心意，不得而知。</p>
周序霆说着把另一只叉子递给她。</p>
乔初意“哦”了一声，接过，顺着自己的方向弄下来一颗巧克力，喂进嘴里。</p>
牛奶味的，好甜。</p>
她又舀起上面的奶油。</p>
桌子挺宽，她怕掉了，整个人探上前用嘴接，无比满足地吃下一大块。</p>
甜腻冲击了味蕾，脑袋都发晕，忽然一寸余光被对面的男人促狭的眼神捕捉。</p>
乔初意小</p>
心脏一激灵。</p>
两人都朝桌中间靠着，距离十分暧昧，能感受到周遭气流的变化，淡淡的柑橘调香气，仿佛是他的呼吸，沉稳中夹杂着什么不可名状的涌动。</p>
“还说不吃。”男人从桌角抽了张纸巾，轻笑着，用指尖捏着递过来。</p>
和记忆中类似的场景，乔初意反应却不一样。那次她条件反射地躲开，而这次，她整个人麻木地僵在原地。</p>
直到纸巾裹着男人手指的温度，贴上她嘴角的梨涡，擦拭的触感分明很轻柔，却十分清晰地蔓延至她的心口，仿佛摩挲下一道深刻的痕迹。</p>
乔初意还是躲了。</p>
只不过心跳如鼓，骤然失去他体温，又禁不住回味刚才的触感。</p>
看着周序霆好整以暇地继续吃蛋糕，她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假装毫不在意地凑上前。</p>
拿着叉子轻戳着蛋糕上的巧克力，又闻到那阵淡淡的柑橘调。</p>
是香水吗？不像。</p>
没有香水那种刻意的感觉，倒像是常年浸润在衣柜里的天然木香，低调，沉寂，有风的时候微微掀起，和羽毛一样轻柔地降落在心田。</p>
分蛋糕的环节结束，方邱带了个女人过来。</p>
和那些穿晚礼服的女人不同，英姿利落的齐肩短发，白T恤黑牛仔裤。</p>
全身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左腕戴了只手表，叠搭Cartier的玫瑰金细手镯。</p>
手表乔初意看不出门道，可这手镯她见时卿戴过，当时随口问了句，才知道一只要好几万。</p>
是个低调的有钱人。</p>
方邱搂着她的腰，什么关系不言自明，忽然门口有人叫他，就放开女人，转身去了。</p>
“好久不见啊，又帅了。”女人眉眼笑得灿烂。</p>
周序霆回她一个笑：“你也不赖。”</p>
说完给乔初意介绍，这是方邱交往十年的女朋友秦楚。</p>
“喂，没必要强调十年吧？”秦楚佯装不悦地笑着，看向乔初意，“小妹都知道我们早恋了，又不是什么光彩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