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菜、笋丁,阿叔你尝尝,味道应该差不了。”
何止差不了,简直要把人吃迷糊过去,他们哪吃过油润润的糯米啊,更别提包着一层面皮了。
一咬到笋丁,又脆又耐嚼。梅干菜他们倒是常吃,可混在糯米里被蒸熟,一吃也不是那个味了,要好吃太多,虾仁的便是鲜。
一人吃了四个烧卖,便觉得肚子被填了个底,舌头却啥也想吃。
待他们吃到了捞汁小海鲜,更是觉得对胃口,他们可不就是吃这些烂滩头的海鲜长起来的,一时越吃越觉得人这辈子,再难回到以前了。
尤其今天江盈知多放了些,有蛏子、花蛤、海螺等,是请顺子领着西塘关的孩子摸的,一小桶可以得两文钱和一块糖。
可把这群孩子高兴坏了,每天到了潮退时,就乐颠颠地帮她捡,以为她爱吃沙蟹,还趴在滩涂上去钓,白送给她。
太多了,全给做了沙蟹汁,还要好些日子才能吃,倒是腌了点沙蟹,只用了盐和黄酒,嚼着尝个咸味,口感很清鲜。
她也倒出来一盘腌沙蟹,送给他们这桌人吃。
周大山有点眼热,一大把年纪了,倒在今日才体会人情冷暖,这样热心,他们已经好多日子没吃过什么像样的饭了。
那边渔岛的主家更不做人,每日便是干饭咸鱼。
他真想喝点酒,实在忍不住问,“闺女,我们打两壶黄酒来,在这喝点成不成?放心,我们酒量都可以,不会吃醉的。”
江盈知也挺喜欢喝点小酒,没有拒绝,只是说:“阿叔你们少打些来,喝酒又吃海鲜伤风,打了来,我这还有口锅,给你们热一热。”
“热酒吃了好,冷酒吃了难受,你们下午还要做活呀,”小梅也搭了句腔,说完便转身去拿那小砂锅,洗一洗,等会儿好温酒。
这态度叫一群汉子百感交集,周大山去打酒的路上,竟是没忍住泪。回来后连连谢过,吃着温好的酒,剥着小海鲜,在这美美吃了一顿。
他们吃的时候,远处有人担了两桶水走过来,陈强胜腿不好,却每次都忍不住上前搭把手。
那是靠卖井水为生的,叫柱子,才十六岁,之前渔港人多,洗碗要用不少井水,海红姐便介绍了他来。
人瘦小又很老实,两文钱一桶水,他每次都要把水给打得很满,一路晃悠,到这里仍是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