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饭师傅开了几坛老酒请他们喝,一群人喝着又哭又笑,还一定要把李管事拉出来反反复复地骂几遍。
这之后饭堂的伙食真的开始好了起来,饭师傅的手艺一般,可吃的东西多,也没有人挑剔。
而春花姨她们仍旧在晒粉皮,把晒干的粉皮拿出去卖,换来的钱买些肉还有蛋给大伙补补,尤其在河泊所夏汛最忙的时候,夜里还能吃到点豆腐圆子,或是蛋羹。
叫人上一整夜的工也没那么烦躁,而饭堂的每一天,都在香气中萦绕,每个来吃饭的都那么高兴。
这一切的转变就在这个平凡的午后里。
当江盈知从河泊所出来,她也没有办法知道,这之后的变故,只是欢欢喜喜拿上桂花酒,去买了点蚕豆,又买了几条大鲳鱼。
如今是鱼汛齐发,晚点墨鱼又好上桌了,鲳鱼变得不值钱,之前一条三四十,现在八条也才三十文。
店家给她用草绳穿过鱼鳃,笑道:“买去补身子吃啊?”
“不是啊,一条烧鲳鱼年糕,其他几条做熏鱼吃,”江盈知也笑盈盈回道。
“阿妹真会吃,这会儿就吃熏鱼了,那怎么不糟点鲳鱼,”店家也跟着笑呵呵,“糟鲳鱼可好吃了,熏鱼你都会做,糟鲳鱼指定差不了。”
江盈知走前说:“早就糟了,晚些能开坛子了。”
海浦的人哪怕到了几百年前,也还是喜欢吃糟鲳鱼,她想到一句话,街上蛏干包大篓,海中鲳鱼下甜糟。
她拎着鱼回到摊子上,有人笑问,“阿妹买那么多鲳鱼要做什么吃?”
“明儿真不来支摊子了?”
江盈知全都回了,又回道:“真不来摆了,明儿留在家里有点事。”
一时好多人唉声叹气的,她就说:“到时候换点别的吃食,捞汁也重新做。”
立马没人叹气了,只管和旁边没尝过的人,说着那捞汁海鲜多有滋味,又猜测做的是什么。
江盈知也真是哭笑不得,在众人的追问下收了摊,小梅也好奇,“是什么吃食?”
“墨鱼汛不吃墨鱼吃什么,”江盈知笑话她,“这是墨鱼最便宜的时候,得可着劲吃。”
陈强胜划着船,笑容满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