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三询问曹芦,她亦是不知道,这便让我更加不安。
我打开他临走前给我的通关文牒,上头写着我的名字:姜瑉君,长安人士,庆元十三年生人。莅临敦煌通行阳关,特颁此牒予以放行。后头盖的,是玉玺。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便撩开了手,没再去管。
今年冬天,月氏匈奴大雪,牛羊冻死很多,草木枯huáng,先前我教月氏百姓去天山下种食物,多少还有点收成,几年囤积下来,应当能够熬过今年冬天。可匈奴却不一样了,他们人多又素来不重农桑,粮食短缺,唯一能有的办法,就是南下去抢齐国边陲百姓的食物。
我本还担忧,却听曹芦来报,说那个马奴将军带上自己的兄弟们领兵出征了,不仅有他还有卢侯的两个孙子,兵分三路,东西南三个方向夹击匈奴。齐国取道西域,竟一点都没有受阻,西域诸国直接开道让路,让齐国取近道北上。
此时,我才真正意识到,姜褚易亲临西域为的是什么,他将国事jiāo由姜祁玉,而自己坐镇帐中,御驾亲征,去真真切切地体会逐鹿天下的感觉。
匈奴未曾料到齐国的骑兵竟如此骁勇善战,轻敌以致节节败退,一路退到自己国土境内。
匈奴与月氏接壤,连匈奴都招架不住齐国的兵力,跟别提月氏了。那几日,每每我深夜出帐都能够看见王帐不熄的烛火。忽罕邪的眉头愈加紧锁,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匈奴若不保,那齐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月氏。
我现如今才知道,哥哥要带我走的意思。可我既然选择了留下,便就与这个国家,与我的夫君休戚与共吧。
可灾祸还没降临到这片国土上,却堪堪落在了我的头上。
匈奴求援月氏,忽罕邪同意出征,而带兵之人,是图安。
方听见时,我恍惚只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都顾不得地往图安的帐子里跑。彼时的他正在让郁文帮他穿战甲,郁文瞧见了我,行了礼便退出了帐子。
我不知如何开口,图安就那样穿着沉重肃杀的铠甲望着我,沉默,等着我说话。
我张了张嘴,喉间苦涩半分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我,喊了我一声:“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