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带着细小的颤音,声调不稳,人坐在chuáng头团成一小团,眼神直往墙角飘,郑江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又喝多了。
谢朗喝完酒以后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是整个人颠三倒四,毫无理智,跟平时不像一个人,跟小孩儿似的,而且会持续一整晚。
郑江也不吃惊,“之青跟你说的吗?有人来给我送点东西,我就出去拿了一下。”
谢朗一想,他在这里哪有认识的人,于是问道,“亲戚来北京了?”
郑江答,“不是,一块上月嫂班的同学,就是上次你碰见的那个。”
谢朗记性很好,想了一下,拉长声音,“哦。”
是那个挺漂亮的小媳妇。
谢朗一抬下巴,傲慢地问,“她送你什么了?”
郑江如实回答,“鞋垫,棉袜子,还有织的围巾。”
谢朗一听,这不对啊,这怎么……
反正就是不对,送这么贴身的东西,跟搞对象一样。
郑江看着他嘿嘿笑了两声,谢朗有点来气。
“你笑什么?你在我家拿工资当着月嫂,就应该二十四小时替我好好带孩子,你还有功夫搞这些有的没的?!”
郑江被他训得无言以对,“没搞什么,就送个东西,没什么。”
其实是有什么的,张茜自从上次跟他一块吃饭逛街,之后就一直主动跟他联系着,稍稍透露出点不一样的意思。
这回来送东西,张茜就把意思明说了——想跟郑江在北京成个家,找个地方住下,争取扎下根来。
郑江当时就回绝了,说他没有这个打算,连她亲手织的围巾和纳的鞋垫也没收下,叫出租车把她送了回去。
也不知是什么毛病,面对着温声细语、贤惠美丽的张茜,他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对着这个脾气又差又爱骂人的谢朗,他就不是一个感觉。
不知道怎么描述,就是心里面很活动,好像chūn天来了那种感觉。
谢朗完全没察觉他的心思,抱着枕头靠在chuáng头,yīn阳怪气地说,“我跟你讲个案子,前两年北京有个外来务工人员,在外面不老实,跟人家的老婆勾搭上了,人家丈夫在老家一听说,就过来……”
郑江半听不听的,忽然打断他,“你这是真人真事吗,谢律师?”
谢朗这下彻底地被他激怒了,“你听不听?不听出去!”
郑江笑着说,“我不走,你还没讲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