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怔了怔,说,“场面话哪有学不会,”又问,“很难受吗?”
谢朗并不答他,但明显地很不舒服,他皱着眉,一个劲儿做吞咽的动作,衣领下面漫上来一抹红。
谢朗是真好看,丹唇皓齿的那种美,郑江从第一次见他就这么觉得了,穿上正装之后是充满高级感的美人,居家的打扮则更加温柔一些。
但谢朗醉酒的时候是最好看的,清醒时的那些伪装和克制都不见了,仿佛对这个破烂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嫌弃,可是又有着无法抑制的欲求。
曾有一段时间,他的欲求是郑江,他赤luǒluǒ地渴慕着郑江的身体。
可现在不是了,现在谢朗跑出来找男公关……
郑江压下心底的愤怒和失落,收回视线,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去便利店买了瓶水,回来拧开瓶盖递给谢朗,“先喝点水,头晕吗?”
谢朗没理他,喝了点水,又靠回椅背上,后脑勺对着他,倔qiáng又抗拒。
那车上CD缓缓转着,英文歌唱着,DrinkfrommedrinkfrommewhenIwassothirsty……恼得谢朗伸手按下暂停键。
两个人都在赌气,都对对方充满难言的失望,可那失望的背后又是同样的放不下,境遇是如此荒诞,可情绪又如此清晰分明,一下下像个小锤在敲着心口,在流离灿烂的城市夜色里,仿佛做了个超现实的梦。
第二十九章打不得,骂不得
34.
郑江把谢朗安全地送回家,车也在车库里稳稳地停好,谢朗睁开眼睛,手指抓着安全带攥了攥,声音沙哑地说,“你别上去了。”
郑江嗯了一声,“我没打算上去。”
谢朗还坐着没动,他感到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之丹很想你呢,之青现在已经会扶着墙走路了,你的房间我还给你留着,家里客厅装电视机了……
可是他又一句都不想说,至少是不想对面前这个郑江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谢朗忽然有点想哭。
郑江靠过来给他解安全带的时候,谢朗闻到他身上的烟味、酒味、香水味。
就是没有熟悉的奶粉味。
郑江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对他说,“你回去之后吃点解酒药,家里有奶蓟片吧,我记得放在厨房柜子第二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