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抬眸看他一眼,不轻不重地说,“让阿姨住二楼朝南那间客卧,好吧?”
二楼朝南那间客卧正是郑江这几天住的房间,月珍住进去之后,郑江也不可能大费周折地再去收拾出其他房间来自己住,那样反而让月珍怀疑。
谢朗存心不想让郑江再跟他分房住,又拉不下脸道歉认错求情,所以琢磨了好几天才想出这么一个招。
郑江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地说,“行啊。”
谢朗立刻暗喜起来,朝之丹招招手说,“之丹,叫奶奶。”
晚上,郑江把月珍送到房间里,告诉她对面浴室的位置,用的时候要锁门,又帮她整理好chuáng铺。
月珍把房间门关上,示意他坐到chuáng上,“怎么了?不愿意让我来啊?”
郑江皱了下眉,说,“不是,你应该跟我商量一下。”
“这房子是谁的?他都跟你好了,不应该把房产证上写上你名字吗?”
郑江有些恼火,他就知道是这样,“你在想什么呢?!算了,我明天就送你回家去!”
月珍冷笑了一声,“你真是个蠢货,小谢请我来的,我为什么要走?”
郑江站起来看着她,两人无声地僵持着,终于,月珍嘴角抽动了一下,气势也弱了下去,“……阿qiáng中考没过线,只有县里的育才高中可以拿钱上,择校费十万,小谢说这钱他出。”
郑江顿时感觉一阵火顺着后背窜到了头顶,“凭什么?!”
“这对他来说还不是毛毛雨吗?”月珍讪讪地笑了下,“他既然跟你好,他肯定知道咱们家里是什么情况,让我连孙子都没得抱了,他不得补偿我们?”
郑江心想,疯了,真的有病这群人,谢朗该怎么看他,该怎么看他们家人?一定在心里把他们当成吸血的蚂蟥了吧?
月珍还在絮絮,“我还想找机会跟小谢商量呢,以后阿秀上大学的费用,阿qiáng结婚买房的费用,他是不是也该一块负责了,你爸又跟我说,他要做生意,要资金……”
郑江怒道:“他这些年做了多少狗屁生意,赔了多少?还不算完?你是不是都跟谢朗说了?给他列了个单子是吧?他怎么说?”
月珍瑟缩了一下,吞吞吐吐道,“他说随便,都行。”
准确来说,谢朗在医院里的原话是,只要能同意郑江和他在一起,这些都是小事。他回答这话的时候,看上去是那么洒脱,却又那么孤注一掷。
但郑江并不在场,他只觉得这几个字像刀子一样刺进他心里,最深的地方。
不行,不能跟阿朗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