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先生,您好像忘了我是A大毕业的,目前国内所有林学相关的人才都来自A大,您还在做苗木相关行业的生意,我不介意在您成功的道路上多加几道翻不过的坎。”
南穗很少会采用威胁这种方式,并不代表她是从不动怒的圣人,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付函收敛了脸上的笑,展露出真实的担忧。
他确实是害怕了,四处兜售幼苗的行脚商最怕上头细细地查,总会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罚款和通告整治都很làng费时间,更别提许多林学专家给出偏负面的评价,他的生意几乎就不用做了。
付函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头,温声商量道:“还真是伤脑筋啊,陈小姐,何必这样呢。我愿意和你共享利益,两成怎么样?”
“您出售的幼苗里会不会有虚假品种呢,我还是挺好奇的。”
“三成,陈小姐,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付函摆出恳求的表情,俊秀的青年人低头时显得脆弱,容易让人心生恻隐。
“邮递员还有两天就要到了,您不用等太久。”
“四成,我已经退让得足够多了。”
付函的额头上有一滴汗珠,顺着下颚滑下,在冷风从窗户的缝隙窜进室内时,他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他却完全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南穗身上。
他的神经在一次次的退让中被拉到最紧,像一根绷紧的弓弦,随时等待着在弦上搭着的箭she出。
随后,付函看见她的嘴唇轻轻开合,轻柔地刮来一阵冬天里最严寒的风。
“付先生,我的唯一要求就是停止你的计划,和你摆出来的让利没有任何关系。”
南穗没有再继续无意义的对话,起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付函独自思考着利弊。
林场的总会议室里炉火烧得旺,老孙第一个望见女孩从雪地里走来的身影。
她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是一步一步地踩在积雪上,因为没有撑伞,发丝上缀满了碎雪。
“孙叔,合同能给我看看吗?”
南穗的嘴唇有些发青,脸颊微红,呼出一口寒气。
“去里头看!外面这么冷,怎么连伞都没撑,可别冻着了!”
老孙急忙忙地分开人群,抓着她进去烤火,其他人也随之让出一条路来,把最中间的位置让给浑身冷得发抖的南穗。